一路疾行,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估算了一下位置,薛礼一行人护送着李承乾终于走到了安全地带。
“李将军,接下来就请你带着玄甲军的兄弟们护卫大皇子回长安吧。”薛礼说完,勒住战马,调转了马头。
“薛将军不可,神医叮嘱让我看好你,你一个人救不出他的,不要白白送死!”李君羡慌忙站住劝道。
可对方丝毫不顾,驱马狂奔。
马背上的薛仁贵好像忘记了战马狂奔的颠簸,脑海里全都是对接下来的场面进行的猜测,不知道神医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神医死了,我定要你侯君集授首陪葬!”薛仁贵咬牙道,同时马鞭猛抽,坐下骏马嘶鸣一声,再快了两分。
行进到一半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小队骑兵,似乎在追赶什么人,定睛一看,马背上一个幼小的身影,那不是狄仁杰吗?
薛礼大怒,手持霸王戟大吼一声就迎了上去。
“怀英,你怎么样?神医在哪里?”
迎面狂奔而来的狄仁杰已经将近力竭,哪里还有余力回答对方的问题,甚至都没有止住战马动作,在他看到薛礼的那一刻,精神一松,就这么从狂奔的马背上掉了下来。
这要是直直栽倒在地上,怕是不死也得残废。
双马交错,薛仁贵飞身而起,直接朝着狄仁杰跳了过去,在后者触地前的一瞬间,将之抱在了怀里,随后二人朝着官道旁翻滚了老远。
等到停下的时候,薛仁贵怀里的狄仁杰已经力竭昏了过去。
看着脸色苍白的狄仁杰,想起生死未卜的杜神医,薛仁贵怒不可遏,将人安稳放好,捡起霸王戟大吼一声,朝着敌人追杀过来的马队迎了上去。
那领队追杀的敌将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这小崽子跑这么快是有什么援军奔头呢,原来是拉来一个送死的。
弟兄们,宰了这厮,生擒那个小崽子,他身上背着不少……”
秘密二字还未出口,这人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一杆霸王戟就这么轻轻一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战士连人带马被扫飞出去。
这……这是……难道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
一时间整个骑兵小队都被震慑住了。
可薛仁贵一心只想杀人,可不会给敌人丝毫留手,就在对方愣神导致阵型大乱的时候,薛仁贵连杀三人,直奔那当中指挥之人。
“快,快挡住他,合围、给我围住……”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飞在空中的时候,那双眼睛看清了真相,那是一杆锋刃不染血的霸王戟,钉穿了自己的脖子,戟杆扭动间崩飞了自己的人头。
可怜这追杀的骑兵首领,在叛军里面也算是地位不低的一名将领,交战说了不到两句话就领了盒饭。
看着首领被虐杀,鲜血从断开的脖子喷出一尺多高,不知是谁吓得嘶喊一声:“杀神,这是个杀神,快跑呀……”
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薛仁贵极其蔑视的看着众人,飞身抢过一匹战马,朝着众人追杀而去,一路手下不停,霸王戟大开大合一招一个,飞快的收割着对方的人头。
仅仅一炷香时间,追杀狄仁杰的二十人小队统统授首,一路上丢的都是尸首,场面极为惨烈。
一番厮杀之后,薛仁贵好像发泄了胸中的火气,冷静下来快速回到狄仁杰身边,检查了一下对方气息平稳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到底他们师徒二人经历了什么,狄仁杰身怀深厚内功,怎么能力竭昏迷?
定是一场苦战,这么说来……”
喃喃自语的同时,薛仁贵注意到了狄仁杰身上的几处伤口,眼角一缩,怒火再次被点燃。
可随即却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怀英是死战逃脱,这么说神医定然凶多吉少了!”
捶胸顿足悲呼一通,薛仁贵放弃了一人一马杀过去的念头,他不能再去同死了,否则狄仁杰也活不成。
想通了一切,薛仁贵强忍悲痛,寻了几匹健壮的骏马穿在一起,抱起狄仁杰,翻身上马,一路换马不换人,朝着长安疾驰而去。
长安城东城楼上,当值守将亲自坐镇,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官道,他不是在等洛阳杀来的叛军,而是在等一个消息,大皇子李承乾的事情是皇帝亲自交代的。
可整整一天一夜了,人没回来,追去的人也不见踪影,如果大皇子跟杜驸马两伙人都落在叛军的手里,那这次的叛乱就棘手了。
终于,就在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远处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守将视线之内,跟着马车身后的,是一小股黑色骑兵,那是大唐玄甲军特有的甲胄装备。
“快,快打开城门,立刻派一个千人队上前迎接,谨防后面有追兵迫近!”守将亲自赶下城头领兵接应。
马车没有跨过长安城东边的护城河,就在边上停下了,身后的玄甲军终于支撑不住,刚刚停下那一刻,五百多重甲骑兵战士坐下的战马接连倒地口吐白沫,眼见是不行了。
重甲骑兵本就不擅长远途奔袭,况且一来一回二百里,几乎路上不怎么停歇,马儿都是靠着上好的精饲料坚持着,到了这个时候,人和马都到了极限,连主将李君羡都是脸色苍白,苦苦支撑。
“快,快点救人!”守将大惊。
李承乾一脸憔悴的从马车里面出来,吩咐李君羡将家小带到皇宫复命,自己跟守将要了一匹好马,直奔皇宫。
守将看着李承乾呼啸而去,转头找了一圈不见杜少清,“奇怪,不是说杜驸马连夜追击去了吗?怎么不见人呢?难不成错过了?”
李君羡悄悄拉住了那守将叮嘱道:“驸马出事了……”
“什么?出……”
“收声!为了保护大皇子跟我等,杜驸马不愿让大家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坚持留下断后阻敌,现在生死不知!
薛礼将军已经孤身营救了,可是……
哎!此事定要保密,要不然驸马的家人恐怕接受不了。”
那守将呼吸急促,眼神古怪的看着李君羡,同时扫过了五百玄甲军,最后闷声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而去。
李君羡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不屑为伍的轻蔑,玄甲军声威赫赫,派你们去就是做护卫的,你们倒好,五百人全身而退,让驸马断后?真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