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他们,我们早就通知河南尹动手除害,他想等风头过了再动手,没想到那王家竟然跟魏征有勾结,形势恐怕不妙了方丈。”
老方丈当然知道形势紧迫,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也揪了起来,手中的念珠拨动的更加快速了。
“现在河南尹人在何处?
此人知道我们不少底细,且这些年办了不少事,万一要是抖搂出来,恐怕将是我佛门的巨大灾难,那魏征号称铁面无私似阎罗的人物,怕河南尹撑不了多久。”
“细作来报说,洛阳死牢被清空了,新抓的犯人都在里面,外面是重兵把守,应该河南尹也在里面关着,要不然用不了这么大阵仗。
方丈,需要救人吗?”慧行问道。
救人?救人……
方丈沉吟片刻,环视了一下四周,见都是些中坚心腹之人,于是声音狠辣道:“重兵包围之中,救人难如登天。
为了以绝后患,派一批俗家弟子过去,一把火烧了死牢,来个死无对证,然后再将一切都嫁祸在魏征身上。
就说他们为了争权夺利无辜害死了河南尹。
哼,既然让信徒造谣杜少清难度太大,那就让他们看到事实,十万百姓找魏征讨回河南尹冤死的公道,到时只要一支钦差被暴乱杀死,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嘶……
罗汉堂内一众和尚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方丈果然狠辣,稍一定计就是血流成河,走一步看三步,果然不愧是方丈。
慧行和尚点头道:“正好,这次养在张亮手下的那些棋子可以动用了,不用寺中之人,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狗咬狗内讧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魏征等人送走河南尹之后的第二天,少林寺距离洛阳很近,所以一天之内就能得到消息,只是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魏征技高一筹,让人乔装打扮连夜押送河南尹去了长安。
而且用的人是薛仁贵和长安来的大军,魏征一直都对张亮的五百义子保持着警惕。
尽管如此,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魏征还是没想到敌人的手段会那么的狠辣。
几天之后,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长安城,洛阳出事了,百姓暴乱袭击了赈灾部队,尉迟恭遇险重伤,魏征险些遇刺,两万赈灾大军死伤过半,众人带领残余大军死守洛阳都督府,急需朝廷前去救援。
长安一方,得到了岭南冯盎的传书,粮食问题得以顺利解决,已经在北上路上了,皇帝李二心情大好,就等着旱灾解决之后,迅速梳理河南道的吏治呢。
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时间,洛阳再次出事?手下两员大将危在旦夕。
“混账,这群暴民,朕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几乎倾尽全国之力,他们倒好,不知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来人,传侯君集、秦琼、程知节,立即调集大军,去洛阳平乱。”
很快众文武就得到了消息,纷纷大为吃惊,房玄龄接过了八百里加急文书仔细看去,这是魏征所写,字迹潦草语焉不详,看来是当时形势不容乐观。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那可是十万百姓的人命,一旦下令剿灭,后果不堪设想啊!”一名老臣进谏道。
“十万百姓?现在不是了,那是十万暴民悍匪,已经杀我一万大唐勇士了,恩将仇报之人,尔等也要护着?”李二愤怒道。
“陛下,非是我们要护着这群暴民,实则是因为他们身后跟着的,可是河南道二百万流民百姓。
杀了这十万暴民不难,可那二百万流民不解因由,恐怕牵动之下,后果、后果……”那老臣拜求道。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同样拜倒进谏,这十万人不能杀。
李二怒不可遏,也知道事不可为,因为对方灾民的身份而让朝廷束手束脚,真是窝心,此时他越发怨恨佛门了,若不是他们在背后使坏,大唐救灾任务根本就没有难度。
“好了,朕纳谏了!
兵分两路,叔宝带一万人绕过洛阳,截住东边涌过来的流民,就地扎营赈灾,朕会让河东道河北道两地直接给你供给粮草。
侯君集、程知节,你二人带领两万人去洛阳将敬德和玄成等人救出来,留下一万人守住城池,赈灾之事洛阳暂且中止,饿他们一饿,看他们是否知道悔改。
另外一万人由知节带领赶去跟叔宝汇合,一边防守洛阳周边的灾民,另一边赈济洛阳以东的流民,只要再坚持一个月,南方的粮食就能到位了。
到时我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众人依言前去调兵行动。
而洛阳城中,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城门大开,被暴民涌入冲击,几乎是家家遭劫,好在暴民只是一盘散沙无人统一指挥,要不然,在这大唐盛世,恐怕又能出一造反的反王了。
一群和尚也只是想趁机消除异己,没想过要领头造反站在前面,所以只是推波助澜,并不显出踪迹。
此时洛阳都督府之中,尉迟恭受伤倒在病床上,魏征好像老了好几岁一样,十分的憔悴,张亮像是只热锅的蚂蚁,根本坐不住。
两天前洛阳死牢被劫,不,应该说是被毁,不仅牢里无一活口,就连外面看守的重兵都死伤过半,最重要的是,此次自己的一名义子竟然参与了劫牢。
所以张亮有嘴也说不清了,直接就被魏征怀疑。
不等都督府几人内讧,又是张亮其中一名义子在次日城内外遍布谣言的时候,打开了城门,放进了流民,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险境。
魏征直接指挥残兵占领了都督府,严防死守,张亮洛阳的人一个不用,他相信长安必有援兵。
而张亮郁闷的是,魏黑脸既然不相信直接,却不拿下,也不拦着走动,就这么放着,一句话不理,快把他急疯了,想跟对方解释一下清白都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