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六十大寿,周柏生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就回来了。
周柏生都回来了,江年没有理由还窝在房间里,不出去,所以,她换上了礼服,由专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给她化了妆,弄了下头发,便和周亦白一起下楼。
或许是马上要当爸爸了,周亦白这近的脾气挺好的,哪怕江年惹了他,他从衣帽间换完衣服出来后,便又一切恢复了正常,像是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又一如既往的在所有人的面前演戏,极力演出一个好老公的样子。
当着那么多的宾客,江年自然也是极力配合他,两个人一唱一呵的,倒是演的极好,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下午六点,周家正式开始迎客,整个周家上上下下也都开始忙碌热闹起来,周家大宅外,保镖一个挨着一个的站着,周家大宅内,上百号的佣人没有一个闲着的,夜幕沉沉落下,偌大的周家大宅却亮如白昼,盛大的晚安,开始拉开帷幕。
江年做为周家唯一的儿媳妇,周家将来的女主人,自然是和周亦白这个周家将来的当家人一起,迎接宾客。
周家大宅外,各色豪车络绎不绝,接踵而至,各界名流,大佬,纷纷携带家眷前来拜寿。
很多名流大佬都是在网络媒体上能经常见到的,一些格外低调的,周亦白也大概跟江年介绍过,所以江年基本上也都认识,而且经过这几天各大媒体对江年的&ot;轰炸&ot;,所有前来的宾客中,不认识江年这个周家儿媳妇的,一个都没有。
看到在大门口迎接的江年和周亦白,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都是满脸的笑意,都纷纷表示今天能见到江年的真人,好开心,好多还非得拉着江年合影,照了一张还不够,还非得又拉上周亦白一起。
今天来的人,可是个个都不简单,要求合影的,江年自然不会拒绝,脸上一直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跟大家一起合影。
这么重要的寿宴,周家自然是准备了好多的专业摄影师,基本上是哪里有需要,就能在哪里看到专业摄影师的身影。
当然,最重要的,这些专业摄影师不是为了取悦前来的宾客,而是他们拍摄的照片,到时候很多是要发布出去给各大新闻媒体的。
大门口的地方,周亦白站在江年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江年那纤柔的腰肢上,虚虚地搂着她,他们的前后左右,不同的方向都站在一个摄影师,在迎接宾客的间隙,摄影师们也会对准这一对妙人,不停地按下手中相机的快门,把最美好的瞬间,全部记录下来。
趁着没有宾客到来的间隙,前面的摄影师手里的镜头又在不停地闪烁,刚好江年又侧头,看向了不远处缓缓驶过来的一辆豪车,周亦白的长臂虚虎搂着她,靠近,再靠近些,尔后低下头,薄唇落在了江年的发顶的位置。
摄影师们看到,更是疯狂的摁下手中的快门。
在之后数年的时间里,这些被摄影师们记录下来的珍贵照片,便成了周亦白最美好的回忆。
江年注意到头顶微微压下来的重量,蓦地抬头,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不经意间,额头&ot;砰&ot;的一下,撞到了周亦白的下巴上。
--他下巴真硬,跟铁似的。
霎那,江年便疼的皱起了眉。捂住被撞的额头,眼泪都出来了。
&ot;是不是很疼?我看看。&ot;看着一张小脸瞬间痛苦地拧了起来的江年,周亦白赶紧扒拉开她捂住额头的手,去查看她被撞的地方。
看到她额头上明显红了的一块,他立刻便有些心疼地拧起了俊眉,温热干燥的大掌,一边无比轻柔地帮她揉着,一边心疼道,&ot;先进屋,找个冰袋敷一下。&ot;
&ot;没关系,我没事。&ot;起初那阵强烈的痛意过去之后,江年便缓了过来,尔后,退开一步,同时去拨开周亦白轻揉着自己额头的大掌,抬头看向他,微微扯了扯唇角,尔后指了指外面那辆已经开过来马上要停下的劳斯莱斯道,&ot;马老板和他太太来了。&ot;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年,她避开的动作,那么明显,周亦白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只是。此刻,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却有些收不回来。
看着她,明亮的灯光下,她一袭浅紫色抹胸纱质礼服,脖颈修长,胳膊纤细,锁骨性感,肌肤似雪,一头短发轻盈,利落,妆容干净,清爽,红唇皓齿,嘴角梨窝浅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残存的水光盈盈闪烁,比星辰更亮更璀璨。
这样的江年,太迷人,只是,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
&ot;哎呀,小江,小周,又看到你们俩口子了。&ot;正在周亦白看着江年出神间,马大老板和马太太已经下了车,朝他们走了过来,看他们俩,马大老板立刻便笑呵呵地开口。
&ot;马董,马太太,晚上好,二位这么远特意赶过来参加家父的寿宴,实在是太荣幸太欢迎了。&ot;看着走过来的马大老板和马太太,江年先笑着开口,迎了过去。
周亦白缓过神来,也一起抬步跟了过去,笑容大气又俊朗地朝马大老板伸手,&ot;马董,马太太,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ot;
&ot;小江,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变漂亮了,和小周总是越来越郎才女貌,越来越般配了。&ot;马太太挽着马大老板的胳膊,看着江年和周亦白,眉眼里皆是笑意。
&ot;谢谢马太太,马太太您今天真美,特别是您今天的礼服,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穿出您这样的韵味来了!&ot;江年笑着,也由衷地道。
&ot;小周,小江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你可得看好了,小心一个不留神,让人给抢走了。&ot;马大老板看着江年和周亦白,又笑着打趣。
&ot;是,是,是,马董说的是,我一定看好我媳妇儿。&ot;周亦白笑着答应,说着,他的手又去搂住江年纤柔的腰肢。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搂住,将江年搂进了怀里,然后,对着马大老板和马太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ot;马董,马太太,里面请,家父正在大厅里等候着二位,二位先去进去休息一下。&ot;
马大老板点头,又笑道,&ot;好,小江,那呆会儿咱们好好聊聊,聊聊你的下一篇论文题材。&ot;
江年笑,点头,&ot;好,有马董的指点,实在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ot;
马大老板爽朗地笑了起来,又跟江年还有周亦白,他们四个人一起合了张影,这才牵着马太太一起,由礼仪小姐带着,往主楼的方向走去。
马大老板刚走,紧接着,又一辆豪车开了过来,周亦白就搂着江年,又迎了过去。
从车上下来的,是沈志远和季惠然。
&ot;沈叔叔,季阿姨。&ot;看到他们,江年熟稔地打招呼。
&ot;沈董,沈夫人,欢迎!&ot;周亦白搂着江年,对江年呈绝对占有的姿势,笑着跟迎接沈家夫妇。
&ot;小年,小周总,让你们俩个在这里迎接,真是辛苦了!&ot;季惠然笑着,话语客套。
&ot;应该的。&ot;江年笑着,&ot;您们都是长辈。&ot;
&ot;怎么,沈公子和沈小姐没一起来吗?&ot;搂着江年,周亦白像是随口问道。
&ot;听南和小琳呀,原本是要来的,不过下午小琳这孩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一直闹肚子,就硬拉着听南在家里陪她,等下次,下次有机会再让他们兄妹俩来好好拜访。&ot;笑眯眯的,季惠然道。
&ot;小周总,听南年轻,只知道玩,不像你,早早的已经做出不菲的成绩,以后听南可还要靠你多关照关照。&ot;沈志远也是眉开眼笑地道。
&ot;一定的。沈董沈夫人里面请。&ot;周亦白笑着点头,对沈家夫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
&ot;叔叔,阿姨,里面请吧!&ot;江年也笑着,对他们做出请的姿势来。
幸好,沈听南没有来,要不然,看到周亦白和她这样配合默契的演戏,估计,他应该不会开心吧!
下午六点到七点半,一个半小时的迎客时间,七半三十分,寿宴正式开始,几百号人齐聚一堂,使得以往安静的周家大宅,变得热闹非凡,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皆是有说有笑。
其实,这样的寿宴,就是一个大的名利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是借着祝寿的名头,来为自己谋利益,好在,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而能进得了今天这个场子的人,便没有谁会嫌弃谁,看不起谁。
宾客迎接结束,江年由周亦白陪着,上楼换衣服。
其实她不想换,但是有钱人家的规矩就是不一样,一场晚宴,女主人至少也得换上一两套礼服,才能更加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与众不同。
&ot;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不用急着下去。&ot;江年从衣帽间换了另外一套礼服出来的时候,周亦白就坐在沙发上等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看到江年出来,他又立刻回过神来,看着她淡淡开口。
江年摇头,&ot;没事,下去吧。&ot;
&ot;真的不用休息吗?&ot;周亦白看一眼江年脱下了高跟鞋的脚,再次确认。
她两只脚的脚后根处,有两处明显的擦红,甚至是磨破了皮,见了血丝。
江年极少穿高跟鞋,这次一穿就是几个小时,而且还一直站着,不停地走路,又是新的鞋子,会舒服才怪。
江年注意到周亦白看向自己双脚的目光,却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微微笑着摇了摇道,&ot;不用,下去吧。&ot;
话落,江年直接便要往门口的方向走。
刚才进了房间后,脚后根被磨破皮的地方,实在是疼的厉害,江年便直接把高跟鞋脱在了门口,打着赤脚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ot;江年!&ot;就在江年从周亦白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周亦白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ot;啊!&ot;
江年一声惊呼,猝不及防间,跌进一个温暖又柔韧的胸膛里,等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是跌坐在了周亦白的大腿上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便要挣开周亦白的手,站起来。
&ot;别乱动!&ot;周亦白莫名的有些烦,在江年要挣开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却紧紧地扣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吼了一声。
江年眉心一蹙,侧头看他,便看到他那双黑眸里溢出来的怒火。
&ot;那你能先放开我吗?&ot;虽然周亦白在发怒,可是江年却异常地平静。
周亦白黑眸沉沉地看着她,和她那无比平静的目光对视着,直到过了好几秒后,他才松开了扣在江年腰肢上的手,然后,吩咐一旁刚才给江年换礼服的佣人道,&ot;去拿几个创可贴来。&ot;
&ot;是,少爷。&ot;佣人答应一声,赶紧的便退了出去,去拿创可贴。
周亦白松了手,江年赶紧从他的大腿上站了起来,尔后,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后根位置。
血丝在往外冒,是真疼!
&ot;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倔,都流血了贴个创可贴又怎样?&ot;看着江年,周亦白却仍旧没有消气,脸色不善地冲她低吼。
&ot;好,那贴一个吧。&ot;淡淡的,江年答应一声,然后,走到周亦白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
就是不跟他坐在一起,不过江年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跟他坐在一起的习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坐而已。
只是,周亦白看着,心里的火气,却更盛了。
&ot;少爷,您要的创可贴。&ot;马上,佣人便拿了一盒创可贴跑了进来。
周亦白接过,对佣人道,&ot;你下去忙吧。&ot;
&ot;是,少爷。&ot;佣人答应一声,又赶紧退了出去。
&ot;我自己来吧。&ot;看着周亦白手里的那盒创可贴,江年伸手过去拿。
只不过,她还没碰到,周亦白就避开了她那只伸过来的手,起身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下,直接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江年错愕!
就在她的错愕间,周亦白伸手过去,干燥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脚腕,然后,抬起她的脚,架到了他的腿上
&ot;周&ot;
&ot;别动!&ot;
江年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可是,周亦白的大掌却紧紧地握着她的脚腕,不松,另外一只手,去拿了一个创可贴过来,然后张嘴咬住,直接用牙齿撕开,再开始往她的脚后根被磨破了皮的地方贴
看着他,他的动作那么细致又温柔,眼神那么认真又虔诚,可是,江年却只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她又试图用力,想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
可是,周亦白却一直紧紧地握着,不松,继续低着头,在给她贴创可贴,也不看她。
&ot;周亦白,我可以自己来。&ot;江年忽然有些烦,拔高了声音近乎低吼。
周亦白却仍旧固执的在给她小心翼翼地贴着,一只脚贴完了,他松开,放下,又要去握她的另外一只脚。
江年看到,赶紧把另外一只脚缩了起来,不给他碰。
周亦白黑眸幽深,沉如泼墨,沉沉看她一眼,然后,接着去抓她的另一只脚。
&ot;周亦白!&ot;江年无奈,闭了闭眼,近乎哀求道,&ot;只有我们俩个人在,你可以不演了吗?&ot;
--演。
&ot;呵&ot;周亦白低着头,看着江年缩起来的那只脚,忽然便低低地笑了,&ot;今天在大家的面前都演的那么好了,再多演这么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ot;
说着,他便用力,强行把江年缩着的那只脚一把握住,放架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又拿了一张创可贴来,用牙齿撕开,继续帮她贴到脚后根受伤的地方。
江年看着他,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他,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却再没有挣扎,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周亦白掌心和还指腹的温度,实在是太烫人,让她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栗。
&ot;好了。&ot;等贴好了,周亦白才将她的脚放回去,松开,尔后,若无其它的从她的面前站了起来,&ot;走吧。&ot;
江年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但终究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起身,去门口穿鞋,下楼
这晚,江年和周家所有的人都忙到很晚,将近凌晨了,大家才都散了。
周柏生做为今天的主角,被敬了不少的酒,再加上年纪又有些大了,所以,宾客们一散,他就直接由周管家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周亦白喝的也不少,整场晚宴,周亦白和江年,几乎是形影不离,周亦白在哪儿,江年就在哪儿,或者是说,江年在哪儿,周亦白就在哪儿,别人敬江年的酒,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周亦白替她挡了,一个晚上。江年也就喝了一杯红酒,一杯香槟,所以到最后,最清醒最轻松的那个人,只有江年。
虽然不像周柏生那样,最后是被人扶进房间的,但周亦白显然也不太舒服,一回到房间便栽到了大床上,连衣服鞋子都没有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