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嘿嘿笑了笑,手上也不慢,吧唧几刀就把排骨给分了段,案子上起码有五六斤的排骨。
正在烧火的一个中年女子从土灶后面探出身子,笑着说道:“合计一下,咱们这一桌做几个菜,能做的就做几个,不能做的就等着吃,小李,你那个猪头怎么吃啊?”
她成功用草把引燃了土灶里的火,火势一起,赶紧往里面塞细枝条,灶台上的大锅里面盛满了凉水,正等着把排骨丢进去,再加点儿料酒焯一下,去去血水和腥气。
“我就准备做两个半菜,一个是河虾,裹了面糊煎虾饼,另一个是红汤卤猪头,剩下半个菜是葱油爆猪脑,量不够,就给小孩子们尝尝鲜。”
李白报出了自己要做的菜。
“才一会儿功夫,你上哪儿弄的河虾?我看看!”
老张将剁好的排骨段儿一股脑的扔进大锅里,用大马勺划拉两下,让水面没过排骨,这才拿了块抹布一边擦着手,一边来到水池子边,往小塑料桶里打量,登时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塑料桶的河虾,个头虽然不大,却密密麻麻的快挤满了,少说有两三斤的样子。
“这么多!”
这么多河虾放到菜场里面,起码能卖到一百多块钱。
“溪沟里多的是,没人捞,我随便划拉几下,就有了。”
李白在口头上说的很轻松,但是这些小东西在水草中间往往很难被发现,只有在琉璃心的覆盖下,才会完全无所遁形,被他一捞一个准儿,上百米长的溪段,几乎被一网打尽。
“行,真行,还可以做醉虾。”
老张看着这些河虾活蹦乱跳的,忍不住有些馋了。
自己那点儿工资,根本吃不起河虾,更何况现在环境污染这么厉害,市场里卖的河虾越来越贵,而且个头越来越小,哪里有这只小塑料桶的品质这么好,又大又活跃。
“那给你留一碗做醉虾?用茅台酒来醉怎么样?”
李白伸手一抓,平空抓出个乳白色的酒瓶子。
“茅台?”老张一楞,没好气地说道:“这可真够败家的!”
“酒嘛!消耗品,就是用来喝的,喝到肚子也好,用来醉虾也是一样,要不试试?”
李白从橱柜里取出一只不锈钢盆,抓了两把河虾出来,放到盆里,再加了点儿水先养着,等快到饭点儿的时候,差不多能够吐出一些泥来,正好可以做醉虾。
“没别的酒了?散装酒也行。”
老张真就馋这一口醉虾的鲜劲儿,可是又舍不得拿茅台来糟蹋。
“要不五粮液?xo?白兰地?生命之水?”
李白越说越离谱,硬是没有散装白酒。
在他的储物纳戒里面,散装的就只有医用酒精,其他的全是好酒。
“算了,茅台就茅台吧!”
老张连忙将茅台酒瓶子给抢了过去,生怕李白不管不顾的就往不锈钢盆里倒。
人还没喝着,倒是先让一群虾给尝了鲜。
“醉虾就归你了,我先弄猪头。”
李白从案台上挑了一把尖刀,照着猪头骨开始剥离皮肉。
刀尖很轻易的挑开粘连骨骼的肉丝和筋腱,游刃有余的将每一寸肉分离出来,最后将整张猪脸都给剥了下来,留下白森森的头骨。
啪啪啪啪!
李白将整张猪脸揭下后,正准备镊毛,一阵掌声从厨房外面响了起来。
他转过头望去,就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在用力鼓掌,身旁还有三个年轻人簇拥着。
“好手艺,好手艺,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今天真是开眼了。”
中年男子和那三个年轻人的穿着打扮完全不是梅家岙的村民,更不是农庄的工作人员。
手腕上缠着大的小的串珠,材料各有不同,红的,黑的,白的带点儿,一身保暖的唐装打扮,直筒裤,黑面胶底老布鞋,就像是传统的文化人一样。
李白客气了一下,接着问道:“雕虫小技,你们是?”
算起来,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有资格询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搞风水的,就在这里走走看看。”
中年男子迈着方步走进厨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来。
李白看到他的大拇指上还套着一枚红色的玉板指,将手擦了擦,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蒋荣亚,然后就是一个手机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名片虽然简单朴素,却隐隐透着自信,完全不需要各种名头来衬托。
“你好,蒋先生,请问您到这里有何贵干?”
听对方自报是看风水的,李白终于想了起来,马靖经理跟自己汇报过,有人找上门来,想要做风水业务。
只是没有想到,吩咐了给一笔车马费打发后,这些人居然没有急着离开,依旧还在农庄里晃荡,甚至跑到这座大宅院里,看自己剥猪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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