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阵不可抑制的咳嗽，让慕少安从昏迷中醒过来，然后他才醒觉自己嘴里被塞满了某种拥有强烈味道的，类似马粪球一样的东西。

始作俑者却是那个秃头，这家伙的动作太粗暴了。

“呸呸呸！你大爷的，你在干嘛？谋财害命吗？”

吐出嘴里的那些古怪的魔药，慕少安咆哮道，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四周阳光明媚，花草盛开，这明显是另外一个地方，他不是要和那小狐女，不对，是苏妲己决死一战吗？

发生了什么事？

“你吃了毒蘑菇。”秃头一脸鄙夷。

“你说什么？”

“你吃了毒蘑菇，也就是我发现情况不妙，给你灌了三份解毒药剂才把你从口吐白沫的死亡状态里拉了回来。”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之前那个女人呢？就昨天晚上我们在小湖里，你难道忘了，精灵宝藏啊！”慕少安大叫，他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但这秃头怎么可能什么都忘了？

“糟糕，他吃的毒蘑菇太多，产生的幻觉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清除，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就交给你了，我就说嘛，前几天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有点神智不正常，还说你被诅咒了。”秃头撇撇嘴，站起来对另外一人道，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慕少安彻底迷糊了，克莱儿，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一套本游戏特有的女子服饰。

“多谢您了，狩魔猎人先生，这是给您的报酬，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给您添麻烦了。”克莱儿笑容满满地把秃头送走。

而这个时候，慕少安却是意识到了，之前的事情当然不是做梦，做梦的是秃头，他的记忆应该被篡改了，那么，是克莱儿及时赶到把自己救出来了？

“不是我救的你，是小狐狸压根就没想杀你灭口，她通知我过来的，可怜老娘百忙之中还要跑过来给你擦屁股。”

似乎猜到慕少安在想什么，克莱儿转头不爽地道，但看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总让慕少安有点汗毛倒竖，这克莱儿不是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狐狸真的是苏妲己？”

“怎么说呢，理论上她不是，但封神演义之中苏妲己做的事情的确是她做的，因为真正的苏妲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在没有入宫见到纣王之前就被杀死了，所以她实际上也是苏妲己，还有，有件事必须要纠正一下，她曾经是混沌基地派出去的卧底，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才被定义为病毒，一直通缉了几千年，否则你以为咱们系统老大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克莱儿轻描淡写地道。

“你们一直都知道真相？”慕少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好坑。

“不，小狐狸一直都隐藏得好好的，直到去年冬天，系统老大亲自上门，话说这也是你惹下的麻烦，那可是第四战区的系统boss啊，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住秘密，当时不但我和林远被一眼看破行藏，连小狐狸也不例外，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系统大人什么也没说，这一回更是默许她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换个新的身份，但谁知道你慕少安居然想把这事情揽在身上，结果就撞了上去，差点坏了小狐狸的计划。”

“什么计划？”

“新的身份啊，第五代系统马上就要更新换代了，普通的杀毒猎人无所谓，但是类似她这样的通缉犯是躲不过去的，所以小狐狸必须弄到一份基于第五代系统运作的新身份，也就是新职业，蚕茧，你不是也碰巧解封了一个蚕茧吗？”

听到这里，慕少安才完全明白了，原来如此，有了这份新职业，小狐狸也就可以继续潜藏下去，不过他此时却又有了新的疑问。

“我们杀毒软件也可以去病毒那边卧底？”

“曾经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了，第一代病毒横行肆虐的时候，病毒入侵并非现在的模式，它们最喜欢隐身幕后，就是由它们自己培养病毒小号，也就是人类，赋予这些人类强大的力量和自主意识，号称什么使徒啊，契约者啊，主神使者啊，时空商人啊之类，尽情掠夺人类的文化代码和世界本源，当初它们很疯狂，几乎没有对手，你现在的记忆里关于远古神话和远古人类文明是不是很支零破碎，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第一代病毒代理人军团的疯狂入侵，自己人掠夺自己老祖宗的财富，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那个时候还没有混沌基地，但是后来这些病毒的代理人之中有良心发现的，也有拥有大智慧的病毒代理人，他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暗中联合了一些人发动起义，与病毒展开战争，他们所组成的联盟，其实就是现在的混沌基地的前身，他们也成为了第一代的杀毒猎人。”

“为了对抗第一代病毒，那个时候很多拥有大智慧，实力强大的杀毒猎人都选择固化自己，让自己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因为那个时候人类灿烂无比的远古文明的源代码都已经被病毒给掠夺走了，人类完全变得愚昧无知，茹毛饮血，浑浑噩噩。他们得从新开始，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盘古开天，女娲补天，伏羲八卦，燧人氏，神农，黄帝，赤帝，青帝，白帝，黑帝，蚩尤，烛龙，西王母，这些神话中的存在，他们都是第一代杀毒猎人，也曾经是病毒从远古文明时代蛊惑的病毒代理人。”

“而为了延续人类文明，他们选择让自己的一个身份永久地留在历史和神话传说之中，进而构成了人类文明的基础。当然这其中延绵不知几千几万年的惨烈战争就不必说了。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病毒开始进化到第二代，小狐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派出去卧底，结果恰好赶上病毒的第二代进化，她被利用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病毒。你得知道，当时的情形非常严峻，哪里有我们现在这般恣意，每七天都可以休息一次，还有安全的局域网可以休息，那个时候也没有所谓战区的分别，杀毒猎人必须和普通人类站在一起，带领着普通人日积月累，数十年数百年如一日的战斗，所以小狐狸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尽管不是她故意的。”

“如今时间一晃就是几千年过去，普通人可以安居乐业，再也不用像古时候那样战战兢兢地与病毒大军面对面，他们可以过他们想过的日子，因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一条条的长城在卫护他们，这也是九大战区的由来，每一个战区，就是一条长城，只不过现在性质发生很大变化而已。”

说到此处，克莱儿也是极其感慨。

慕少安则沉默良久，才问道：“不能平反吗？”

“不能！这种事情连系统老大都搞不定，因为苏妲己这个身份以及其代表的含义早已经固化在历史和神话传说中，所以她只能这么一直潜藏下去，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初第一代杀毒猎人创下的基业，固然是为了拯救人类文明，但是你得知道，每个人的见解都不一样的，在面对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可以暂时联手，但这事情落到如何发展上，那就各有不同了。譬如说百家争鸣，那就是第二代杀毒猎人之间的纷争。这个问题直到混沌基地进化到第三代，才总算有了解决，那就是主系统和九大战区分支系统的出现，用绝对公平的方式各管一片儿。不说了，这些事情的内幕说上一年也说不清，理不明，你也不用多想，这些理念之争和你差着十万八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