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哭泪如雨下,薛老夫人慌乱得不能自已。
……
翌日。
一大清早,姻缘司后堂便坐满了人,不仅薛老夫人、薛晓、林燕三口人在此,就连月娥和钱嬷嬷也都坐在一旁。
“考虑到这是家事,更为了薛晓之子着想,此次咱们只在后堂说话。”环顾四周,孟雪柔又对着薛老夫人冷声说道:“薛老夫人,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若肯说实话我便留你三分脸面,也会尽力劝说薛晓不再恨你。若你执迷不悟…”
孟雪柔话说到一半便颇有深意地注视着薛老夫人,然而薛老夫人却是不肯领情,轻蔑一笑。
“事到如今大人不必假惺惺了。”薛老夫人冷笑一声,愤愤地说道:“此番您是要夺了民妇半条命去,又何必再故作姿态呢?”
“半条命?”孟雪柔闻言怒上心头,冷哼道:“你的性命是性命,旁人的就不是吗?你可知为了你的一己私利,几乎害了钱嬷嬷一条性命!更有甚者薛晓也曾被你逼得差点自尽!本官实话告诉你,最迟一个时辰之后,京兆尹高达大人必定赶到,你教唆杀人的罪过也必会受到惩罚!”
“教唆杀人?”薛老夫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您可有证…”
“玄澈参见两位大人。”
玄澈的及时出现打断了薛老夫人未出口的狡辩,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看也不看任何人,玄澈冷声道:“属下奉林大人之命隐在薛家宅院里,不仅亲眼目睹薛老夫人与林燕在两位大人到访后的不安焦躁,更是亲耳听到薛老夫人命令钱强杀死钱嬷嬷,以此来保守住薛老夫人最大的秘密。另外京兆尹府今早来人通传,昨夜钱强便招供了一切,已经签字画押完毕。”
“嗯,做得好。”孟雪柔点头称赞道。
薛老夫人此刻已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孟雪柔见状继续冷声说道:“昨日林大人与本官得到老张和玄澈的通报,及时救下了钱嬷嬷,才知道原来薛晓的确如同本官猜测一般,并不是薛老夫人您的亲生儿子,相反,那个从进门就被您无理偏袒的林燕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薛老夫人,这一点你不会抵赖吧?”
“大人!大人不可信了小人之言啊!”林燕一听这话急得不行,连忙跪在孟雪柔面前恳求道:“大人明鉴,我婆母是被人诬陷的啊!”
“诬陷?”
话至此处孟雪柔实在懒得多言,抬手比了个手势。
衙役老张很及时地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日前孟大人神机妙算,想到从接生稳婆查起,并告知属下等专门四处问人,只说蒙薛老夫人加恩举荐,专找当年为其接生的稳婆给自家接生,并要带去与薛老夫人相见叙旧。如是这般京城数名稳婆皆不敢隐瞒欺骗,纷纷直言当年正是钱嬷嬷为薛老夫人接生。其后,不仅属下亲眼目睹了钱强进出薛家,连带着京兆尹高大人也都亲眼看到了钱强行凶,听到了钱强坦白。再后来钱嬷嬷感激在心,她直言相告的时候姻缘司众衙役全数在场,这悠悠之口又如何作假?换言之我们孟大人何必苦心经营忙到夜半,难道薛老太太就这么值得所有人惦记陷害吗?”
“大…大人…”
不知是御医医术太好还是钱嬷嬷受了刺激要下定决心说出真相,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她竟急得不停呼唤着。
“钱嬷嬷您别急。”放缓了神色,孟雪柔亲自走到钱嬷嬷面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一会我说的话,是事实你就点头,反之就摇头,你身体虚弱没办法说太多话,就由我为你代劳吧。”
“嗯…嗯…”
钱嬷嬷答应着。
“其实薛家之事,还要从林燕出生前说起。”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孟雪柔冷声讲述着:“当年薛老夫人遇人不淑,嫁给了极度重男轻女的薛老太爷,并且对方言明若薛老夫人生下的是女儿便要休妻再娶。薛老夫人为保住自己的家庭提前与贴身奴仆庄氏筹谋,找来男婴提前备好,以便偷龙转凤,确保无虞。”
说到这里孟雪柔又看了看钱嬷嬷,问道:“嬷嬷,我这话说得可对?”
“嗯。”
钱嬷嬷点头答应。
孟雪柔闻言继续说道:“于是,庄氏奉命办差,找到了自家亲戚,也就是刚生下男婴的林氏夫妻。林氏夫妻贫苦,只知道想让儿子过好日子,便同意了庄氏的要求,把亲儿子送到了薛家,并在此后顺利替换出了薛老夫人的女儿,林燕。”
忽而瞥见薛晓此刻面如死灰泪流满面,孟雪柔心里十分不忍,可是事到如今她心里明白,只有揭穿真相薛晓往后才能好好生活。
轻叹一声,孟雪柔忽而看向面色如纸的薛老夫人,冷声说道:“大约是在互换质子吧,林家夫妻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们养着林燕,薛老夫人就一定会好好对待薛晓,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林燕不在跟前的时候薛老夫人便已经对着薛晓百般冷眼,在林燕借成亲顺利回到家里之后,薛晓更是被母女俩百般虐待,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孟雪柔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薛老夫人,猛然间,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惊得薛老夫人霎时瞪大了眼睛。
“参见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