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贤妃宫里的一个宫女招供,说是受了贤妃的指使在给丽妃送去的虫草花煲鸡汤里加入了斑蝥,那宫女叫木棉。
贤妃喊冤,说是木棉蓄意陷害她,只是被问木棉为何要冤枉她,她又支支吾吾起来。半天才说,是因为木棉背着她勾引皇上,所以一时气不过便惩罚了她。不想这丫头怀恨在心,竟诬陷于她。
经她一说,玄武帝才想起自己宠幸过那宫女。虽然只是一夕之欢宠,但是对于德妃这嫉妒的性子,玄武帝却是有些不满。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玄武帝不能凭她们的一面之词做出判断,便将木棉先关进地牢,将贤妃禁足在她自己的宫殿里。
宫正司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便在贤妃宫里找出还未被处理的斑蝥,再有木棉的指证,贤妃的嫌疑更大。
在后宫这种地方,谁的手上不沾着血。一旦查下去,就像是衣服上松线的地方被撕开了口子,一些隐藏多年的龌龊事便如扯棉花一般被扯了出来。
贤妃一直以来在皇上面前都是温柔贤淑的形象,当那些有关她谋害妃嫔的证据摆在玄武帝面前时,连玄武帝都十分震惊。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温婉女人,原来私底下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玄武帝派人将她带去龙寰殿问话,她矢口否认,只说是有人蓄意陷害栽赃。如果皇上不相信,她愿意以死明志。
玄武帝本内心动摇,但不巧木棉死在了大牢里,趁人不备,把吃饭的碗摔成碎片,直接抹了脖子。临死前写了一张贤妃的罪状书,控诉贤妃如何哄骗她给丽妃下毒,还道出去岁花德妃母子俱亡也是贤妃用了同样的法子。只是因为当时皇上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没有彻查,也便不了了之。
后玄武帝找伺候花德妃的宫女一问才知,确实在花德妃死的那天晚上喝了安胎药,只是那药里有没有毒就不得而知了。
花德妃的事本就是玄武帝的心结,那段时间玄武帝甚至不敢碰女人,只要一与妃嫔亲热就会想起那晚满眼的鲜血。甚至,直到现在他还是心存愧疚。
但当有人告诉他并不是他的原因,是有人蓄意谋害,让自己成了替罪羊时,他潜意识里不管是不是贤妃做的,他都会认为是。他的心底一直都想为自己开脱,此时有了这样的说法,他从心底也便认定是自己替人受过。
他是皇帝,还要为人受过,他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而贤妃,便是出气的人。
即便贤妃再哭着喊着冤枉,一旦帝王的心里认定,那便是认定她有罪。
贤妃被带回宫殿囚禁,只等着皇上最后的处置。文贵妃本想去龙寰殿为她求情,幸而身边的嬷嬷拦住她,劝她说贤妃谋害妃嫔皇嗣的罪名大局已定,若是贸贸然为她求情说不定会开罪皇上,那就得不偿失了。相反,不但不能去求情,还要去揭发贤妃的罪行。
这一年多,文贵妃和德妃走到很近,要是德妃获了罪,难保不会牵连到她身上。所以,为了自保,唯有落井下石,踩上一脚,以示自身清白。
“臣妾前几日去贤妃的漪兰宫时,正好瞧见贤妃给了木棉一包东西,但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臣妾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臣妾看着她们的样子有些鬼祟,特别是木棉,接过东西整个人白的和白纸一样。只是臣妾当时离她们远,所以也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这几日臣妾一直坐立不安,实在想不出贤妃竟如此狠毒,再一联想那日的事,便大胆猜测贤妃给木棉的那包东西便是害死丽妃母子的毒药。”文贵妃还是去了龙寰殿,但并未是去求情,而是去证实木棉的话。
有与她交好的文贵妃证实,贤妃的罪名开脱不了。谋害皇嗣是大罪,看在宁王的面子上,皇上没有杀她,却将她贬为庶民,打入冷宫,这对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贤妃得了皇上的嫌,宁王的地位岌岌可危。况且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没有母妃在后宫做靠山,宁王仿佛独自走在刀锋上,如履薄冰。
谁会选择一个母妃获罪的皇子当皇帝哪?原本那些支持宁王的人眼看着偃旗息鼓,甚至倒戈相向,投靠睿王或是其他王爷去了。
眼见着大势已去,怀王在此时爆出宁王收买冥阴阁杀手杀死发妻,并将宁王买凶杀人的证据呈给了玄武帝。
冥阴阁买卖都是有账本的,清楚的记着每一笔生意的明细,而且还要买凶者亲自画押签名合同才能生效。怀王便是将一张有宁王亲笔书写的合同展现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