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风里斜斜落在地上。
“老大我们到底来汴梁做什么的。”
说话的人看着街道屋檐落下的珠帘,黑暗中水滴溅在地上的轻响,旁边是女子文娟抱着膝盖,浑身湿漉漉的缩在他背后的墙角。
这三人便是受了白宁所托进城去寻东厂的汤隆,带其到汴梁西南一百多里的石凤庄,至于要干什么胖子王威也不是很清楚,对方也没说。
“老四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要找一个打铁的,说是让把那信函交给一个人”说到这里,胖子霍的站起身,猛的一拍脑门,“我的个娘,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低头带着询问的意味望向李三和文娟俩。
””李三和女子也齐齐望向站着的胖子,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
“你们不会也忘记了吧。”
二人便是点点头。
王威再次拍了一记脑门,苦叫一声:“哎呀!”就蹲在了街边,看着雨线在积水里泛起一圈圈的微澜。
雨淅淅沥沥的继续下着。
皇城脚下,一道道身影溅起地上的雨水,冲破雨幕。
孤援无助的铃铛怀抱着双臂走在大雨里,黑色的城市偶尔隐约传来犬吠声,在这古老的城池里,早起奔波的百姓民屋中星星点缀般的灯火在黑暗和青冥交接中亮了起来。
哗哗哗
水花踩起来的声响,铃铛随即停住了脚步,模糊的视野对面,十多道黑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站立在雨中,她怔了一怔,对面的身影似乎不像是路过的有些害怕的朝后挪动两步。
回过头,身后也有积水溅起的声音,瞳孔陡然间一缩。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黑色的步履踩过水洼,涟漪涌动时,斗笠下一张陌生男子的目光微抬,蓑衣下的手臂向前一伸,张开五指:“御马监那块令牌在哪里,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你们你们是曹少卿曹千户的人。”
那人走近过后,铃铛大抵是看清了对方蓑衣内的宫袍有不同的地方,但话出口的瞬间,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转身就朝另一边没人的方向跑。
但就在她迈出脚的那一瞬间,穿蓑衣的人握住了刀柄,脚下一踏,寒光从刀鞘里陡然拖了出来,下一刻,铃铛才提起第二只脚。
雨帘阻开的一瞬,鲜血陡然间染红了地上的雨水。
正要迈出的大腿后面裙摆裂开,嫣红绽放时,女子的身影僵硬了下,扑倒在水洼里,斗篷褪下露出一张疼痛扭曲的脸。
刀尖染着血,一滴滴的融入雨水流淌中扩散。
随后,指在了铃铛仰起脸的鼻尖,“搜身!”
周围,有那人的一名手下过来,不顾少女的挣扎强行在她身上摸索一阵,然后起身摇摇头,表示令牌并没有在她身上。
“东西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首的那名头目再次将目光看在了少女脸上。
铃铛其实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以前也看过许多生死,可当真正刀割在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那种痛远没有逼近死亡时的恐惧来的厉害。
刀尖轻轻向前用力,鼻尖上一滴血珠泌了出来。
“说!”
毕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心里自然是恐惧的,“已经不在我这里了,途中途中不小心遗失了”
“继续编。”
少女被刀尖抵着鼻子,不敢大叫,见对方不相信哆哆嗦嗦的解释:“是真的不然御马监此刻的兵马已经调动了,当时我身上真没有了令牌。”
话音落下的时,她忽然想到了三个人,出宫时还确认过怀里的令牌,若说是跑动将藏着的东西跑落显然也不太可能,那只有可能是被对方与自己撞在一起的刹那间偷去了。
如此一想到这里,铃铛恨不得将那三人杀死,毕竟一切就绪的事情,竟然无意间毁在对方手中。
“我我记得去军营时,途中与人撞了一下,当时急着赶路,并未理会,现在想来令牌遗失很可能问题出在对方身上。”铃铛连忙解释了一遍。
斗笠下,那人眉头皱起的片刻,“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