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先别上马车。”
“是俺白胜。”
……
清冷皎洁的月光照在城市上方,银霜洒在魏忠贤脸上,阴晴不定,转过脸去看向身后钻出来的夫妻二人,随即浮出笑容,“原来是白兄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呢?”
“睡不着啊。”
白胜摇摇圆滚滚的脑袋,双手插进袖口里,扭捏憋屈道:“俺来了也有两日,事儿也做下了,俺可回不去弟弟那里了,你大老远的出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给俺一个准信儿吧?到底封个什么官儿给俺呀?”
“就是…就是…”陈氏有丈夫在,心气也高出许多,毕竟有胆子做出这等事,脸面什么的都已经不要了,更何况也是对面人许诺的,“……这事儿,我家那叔叔肯定是已经知晓了,到时候我们夫妻被抓,估计也是死不了的,到时候供出你来,怕也是不好,大家撕烂脸皮就是你死我活了。”
话说到了此处。
魏忠贤的脸阴沉下来,步履往角落那边的槐树下走了两步,转身朝白胜勾勾手指。那边,陈氏见对方有所表示,在丈夫背后推搡了一把,低声道:“快去,记着官小了可不干,没有油水的活计也不做,知晓了不?”
“嗯,俺知道。”白胜应了一声,拿了拿格调,四平八稳的走过去。
可接触到魏忠贤阴霾的目光,没几息他就维持不住情绪,话里有些结巴问道:“啥事儿,要藏着掖着的说啊,俺浑家也不是外人,再说,俺答应你的事儿也办了,只是没办成而已,但总归还是要给俺一点好处的啊,就像当初你在街上落魄的时候,还不是俺接济你活过来的,老四你说对不?”
“对…说的都对。”魏忠贤翘起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贴近过去,细声说:“你想要官儿,咱家给你,甚至比你那抠门的弟弟,给的还要慷慨。之前做的那些事,咱家觉得成不成都不重要,那是因为对你的试探而已,如今试探过了,该交投名状了,就像当初梁山那一套一样,你说呢,白兄弟?”
“之前…难道不算的吗?”
“自然不算…的。”魏忠贤抽出天怒剑将剑柄递到白胜面前。
“你…你让俺杀谁?”
白胜整个人有点发抖,看到递过来的剑柄,感到非常棘手,心里发怯。魏忠贤将他手摊开,把剑柄握到了白胜手里,“想想看,这里还有谁,值得你杀了交投名状?”
那边的院门口,陈氏注意到了魏忠贤有意无意瞟过来的目光,再一看握着白胜手中颤颤巍巍的长剑,目光不由畏缩一下。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姓白的…你傻了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胜握着剑发抖,被魏忠贤捏住肩膀转了过来,朝向自己的浑家,纵然他性情很懦弱,但也是在土匪窝里横过来的,杀过人,见过血,或多或少身上也是沾了一点杀气的,再加上魏忠贤在他耳旁如同魔鬼般口吻的诱导,脚步不由上前了一步。
“想想,你浑家原本就不是什么良配,其实给你戴不少帽子了吧,亏你还没休了她,怎么样?动手吧,杀了她,你就彻彻底底是本督这边的人了,咱家给你一个指挥使的职位,让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脚步又走了一步,剑尖晃了晃,白胜喘着粗气,紧紧盯着自己的浑家,犹豫不定。
就算白胜还未做出决定,但那陈氏此刻双腿几乎都已经颤抖起来:“老娘当初和别人上床还不是给你这个混蛋还赌债啊…你不能杀我,念在夫妻一场,你不能杀我啊。”
白胜使劲的喘着粗气,脚步定了一下,想要收回去,也在此时,身后的魏忠贤隔空推了一掌,将那白胜踉跄的推出去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