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生怕那一人一马装死在黑铁城门上。
轰然——
巨大的声音响起,马上的辛阴司眯起眼睛往城门看,逆光之中,夜轻歌将明王刀高高举起,坚硬的城门,被其一刀劈开,不仅如此,黑铁门两侧的城墙连轰带炸摇晃不止,高墙上的侍卫们重心不稳,连拿着兵器的力道都没有,从墙栏边沿摔了下来。
一座固不可破的门,一座连绵的墙,霎时,坍塌成废墟。
缰绳扯开了轻歌掌心上的皮肉,淋漓的鲜血将白色绳子染红,她在碎石往下落时,提着明王刀驭马往前冲。
云月霞见轻歌至十面埋伏里突出重围,喜出望外,调转了马头与轻歌一同朝西面青石镇驰骋,辛阴司咬牙切齿,怒喊:“追,都给我追!”
几千名侍卫从辛阴司的身体两侧鱼贯而出——
轻歌咬了咬牙,明王刀一刀捅在马屁股上,骏马惨痛的叫唤着,四条蹄子蹬出了尘烟,如疾风般在黑夜里暴掠。
云月霞效仿,血缨枪往骏马上一插,环佩染血,两匹马,红了眼,发狂似得冲刺。
倒塌的城门内,森然的街道尽头,黑色的马宛如蛰伏的蛟龙,辛阴司目光阴狠的瞪着西方,那是轻歌逃离和侍卫追杀的方向。
旁侧,烟火流离,点缀暗夜。
冥千绝来了?
辛阴司心脏一沉,立即驱使身下的马儿往王府赶……
“啪!”
狠狠一巴掌,无情残酷的打在了辛阴司的脸上,辛阴司身体被打翻,在半空翻了个身,滚落在地,砸碎了一堆桌椅。
辛阴司脑子里一片空白,左边脸上的手掌印清晰突兀,嘴角滑下一缕血,他尚未站稳,那身着紫袍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大手握拳,再一拳轰炸在了辛阴司脸上,拳芒阵阵,破风声声,这一打,直把辛阴司的鼻血给打的彪溅了出来,鼻梁骨塌了。
辛阴司的脸因痛苦皱在一起,他双眼发黑,虚眯起眼想看清男人,冥千绝却是拽住了他的头发,往另一侧的桌上砸去,辛阴司的脑袋砸碎了装有滚烫茶水的茶具,流血的伤口碰触热水,痛不欲生。
冥千绝残笑一声,将辛阴司提起往地上摔去,音线低沉,犹若死神,“辛阴司,本尊何时让你杀了她呢?”
辛阴司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用力的眯着,额头伤口上流下的血水灌入了眼睛里,让他看不清四周景色,血幕映在眼前。
旁侧的竹骄四方,四头血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戮的气息,媚娘身材高挑,立于骄子旁,她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屋内血腥的一幕。
“可不杀了她,她会逃走!”辛阴司仓皇的解释。
趴在冥千绝身边匍匐多年的他,知道冥千绝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动手。
“逃走?”冥千绝嗤笑,“她迟早是要逃走的,早点晚点又有何区别?”
辛阴司心惊,冥千绝到底在想什么?
“滚吧。”冥千绝回身,步子迈开,走至竹骄上坐下。
辛阴司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出门,顺带将门关上。
“主子,夜青天生死未卜,墨邪骑马带着一个人往落花城干,东陵鳕在回东陵的途中,我们……”媚娘轻声问道。
冥千绝手指在竹骄手把上敲打着,声音清脆悦耳,“我倒是小瞧夜轻歌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你是说,这是夜轻歌的局?”媚娘诧异。
“大理石三大牢房毁于一旦,大火连绵,夜轻歌逃亡时却从未想过去大理石看看爷爷的踪迹,她这般笃定,只能说明夜青天已经被救走了,看来已经被墨邪带去落花城了。”冥千绝道,“她这步陷棋,走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