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皇满面的血,双手扣着囚车,试图扳断,他仰起头,怒发冲冠,歇斯底里咆哮着,“朕才是北月的皇上,朕才该万岁,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都要死!都给朕去死。”
他,疯了。
李沧浪看着北月皇,摇了摇头。
若夜惊风还活着,看见李沧浪这副样子,恐怕会无比失望。
年少时二人躲在狭小的房间里,借着白月之光,谈论天下事。
彼时的北月皇,一把勾住夜惊风肩膀,笑道,我行图谋之策,你以惊人天赋,咱俩一文一武,天下自然就手到擒拿,等我以后成了北月的皇上,你就是皇上他兄弟,谁敢对你不敬,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谁知,他坐上宝座后,竟是第一个对他动手的人。
世事沉浮,最可笑的莫过于此。
时过境迁,人事已非,新时的雪湮没了旧年的景色。
轻歌走上山丘,看着盘膝而坐呆若木鸡的清冷女子,俯瞰着她,道:“还不走,想在这喝西北风?”
“啊?”
夜倾城木讷,片刻后抱着伏羲琴仓促的站了起来,双手上的伤口和血迹入了轻歌的视线,夜倾城慌张不已,想将手藏下,可还得抱着琴,她紧抿着红唇,犹似受伤的幼狼,委屈的望着轻歌。
“又受伤了。”轻歌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显然,她不开心。
很不开心。
少女将手伸出,夜倾城望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手,疑惑着。
“把琴给我,我要砸了它。”
夜倾城紧抱着琴,往后退了几分,眸光里尽是受伤,摇了摇头。
“给我。”少女声音冷冽。
夜倾城低头不舍的看着充斥着煞气的伏羲琴,她舍不得这把伏羲琴,不仅仅是因为与之有了感情,更是因为没了伏羲琴,她不知道该怎么呆在轻歌身边,怎么去保护她。
可伏羲琴没了若是能让轻歌欢心的话,她不介意。
犹豫颇久,夜倾城把伏羲琴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轻歌。
轻歌接过伏羲琴,春风满面,邪佞一笑,她将伏羲琴高举起来,往地上砸……
夜倾城咬着下嘴唇,闭上了眼。
想象之中轰然的声响没有出现,夜倾城心怀不解,她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再之后全部睁开,却见少女近在咫尺,将伏羲琴支在地面,手肘撑在伏羲琴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曲起,在夜倾城小巧坚挺的琼鼻上轻轻一刮。
“真是可爱。”
闻言,夜倾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见此,轻歌夸张的大笑,一身鲜血凶戾的气息,都掩盖不了那绝代的风华,夜倾城看着笑容肆虐的少女,恍惚着,迷离着。
她希望这笑,永不褪色。
轻歌把伏羲琴丢至夜倾城怀里,道:“回去给我好好养伤,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的手上流一滴血,信不信我把你嫁出去。”
夜倾城低头,楚楚动人。
轻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