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笙从陆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陪着邵郎参加柳家内部的一个家族会议。
这几年他们家分崩离析的厉害,原本团结一致的家族,就因为她之前闹出的那个丑闻,几个叔叔伯伯之间开始内讧,她的父亲在家排行老二,原本他们家的大伯才是真正的掌权人,但因为他们大伯很早就去世,所以才轮到他父亲头上,百年的基业,只要不是傻子,不犯大错,就能够很好地经营下去,更何况她的父亲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本来已经大局已定,只是没想到前几年的变数让那些人有了新的想法。
原本以为柳茹笙会真的跟陆寒时结婚,那么柳家老二的地位自然是无可撼动,但如今她跟邵郎在一起,邵郎虽然也是北城的豪门公子,但比起陆寒时来基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比较。
他们虽然说是亲人,但是在利益面前也就是一群分赃的动物罢了,一个个以老二家可能没有办法胜任掌权的位置为名想要瓜分他们的权利,柳茹笙自然是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她这些年都在追求所谓的艺术,在家族斗争和商业方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和头脑,如果当初能够跟陆寒时结婚的话,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陆寒时如今已经在陆家如鱼得水,他本身就是独子,又有天才一样的头脑和手段,陆家的人几乎都捧着他,而她却只能够求助于邵郎。
邵郎的商业头脑仅限于在顺境之中,如果没有人替他保驾护航的话,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柳茹笙又需要依赖他,但是又看不起他,两个人的矛盾在相处中日益加深,谁看谁都不顺眼,只是邵郎好歹也为了柳家的资源忍她几分,不过每一次看到他们两个的那个孩子时,他都忍不住想要发火。
他每次对那个黑人小孩不耐烦的时候,柳茹笙会更加不耐烦,邵郎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事不关己的小孩,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而柳茹笙却是把那个小孩当做仇人,轻则辱骂,重则虐打,动不动就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不许他出来,也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
小孩很小的时候就有些自卑内向,不肯跟人说话,再加上他跟旁人不一样的肤色,越发没有人理会他,他就像一个豪门里面的边缘人物一样,只有需要他的时候才会让他出现,他不像是一个孩子,像是一个被误带到这个人间的孽种,在柳茹笙的眼里,他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错误。
而每次邵郎对那个小孩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见到柳茹笙对他的态度,那种烦躁的感觉也会变成同情和可怜。
谁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如果有的选择的话,谁愿意做一个万人唾弃的人?
一出生就被所有的人讨厌,恨不得他从来没有出生过。
…… 好不容易开完这场会,邵郎有些心力交瘁,回到家里扯开领带,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
柳茹笙从一到家之后就有些神神叨叨,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他竟然又要跟别人谈恋爱了,他竟然又有喜欢的人!”
她嘴里碎碎念着什么,邵郎有些听不下去,烦躁地打断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在那边啰里八嗦的做什么!”
柳茹笙一听到他这么对自己,脸上立刻就垮了下来,“你有什么好不耐烦的?
吃软饭的男人!端起碗的时候吃得那么香,放下碗就骂人,怎么你们窝囊废都流行软饭硬吃?”
她话说得有些难听,邵郎突然有些忍不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旁边一甩——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吃软饭?
行,就算是我吃了你的软饭,这几年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我给你们家处理的烂摊子还不够多?
各取所需的事情,别把你们说的那么高贵,要不是我的话,你柳茹笙现在早就成了过街的老鼠,少在这里对我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