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就看到莫商有些激动地说了一句什么。
对面的男人无动于衷,两个人好像是在吵架,气氛剑拔弩张。
说是吵架似乎不太准确,更像是莫商单方面的指责。
唐初露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但没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件。
她觉得有些尴尬,别人在那里吵架,自己在这偷听似乎不太好,于是便悄悄地离开了,去了另外一个安静的地方。
阳台上。
莫商一脸失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哥,你真的跟嫂子离婚了,没有任何可能了?”
男人眸色淡淡,斜靠在栏杆上,“嗯。”
莫商没办法接受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放她走?”
为什么还要把许清嘉圈禁起来?
就算是为了孩子,但是许清嘉她也是个独立的人,不是生产机器,为什么要这么不尊重她?
莫商只要一想到这个嫂子,就忍不住为她心疼,回想起那天见到她的情形。
那天,许清嘉从别墅离开之后。
她只能暂时住在酒店,带出来的行李很少,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简单的衣物,那些珠宝礼物她一个没带,全都留在了那间别墅。
许清嘉将东西收拾了之后,就坐在床上翻看自己的存款。
莫归暝现在给她钱她都不会拒绝,一点一点存起来,经历过一次身无分文的打击,她早就学会了面对现实。
许清嘉嫁给莫归暝之后没有工作,自然也没什么收入,她那时候想保留一点尊严,尽量不让自己花他的钱,结果莫归暝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些钱至少可以支撑她大半年的花销,她得先找到工作和住处,然后慢慢离开这个男人,最后彻底消失。
至于离开以后的事……
她又忍不住想起祁妙手上那枚闪闪发光的大钻戒,心里闷闷的难受,只要一想起来就有些呼吸凝滞一般的痛楚。
许清嘉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从背包里翻出一些褪黑素吃掉,躺在床上等着睡意来袭。
真正的黑夜不会朝那些失眠的人打开大门,不再像从前单纯的日子里,闭上眼睛就能进入睡梦。
这对她来说太过于奢侈。
许清嘉第二天离开酒店的时候,续了一个月的房。
她觉得比起找工作这件事情来说,自己的心理状态似乎提前要压垮她了。
昨天吃了那么多褪黑素,第二天起来也是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的大脑里全是莫归暝和祁妙的画面。
甚至还有很多她自己脑补出来的情节,自作自受地找虐。
如果不是莫商刚好打电话来关心她的状况,许清嘉一个人呆在酒店几乎快要窒息。
莫商一边上学,一边在一个琴行工作,琴行很有名,叫做“深音”,在市中心这种繁华的地段闹中取静,以巨高的消费水平遏制了这里的客流量。
虽然来的客人很少,但是琴行的学徒每天都会有事情要做,莫商几乎是每天空闲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有时间都会自动请缨留下来看店。
许清嘉在上午九点来到琴行门口,阳光终于得见天日,灿烂金黄,但不温暖。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门把上还挂着“closed”的牌子,抬起头能够看到门匾上“深音琴行”几个大字。
她轻车熟路地从门口那盆洋甘菊下面找到钥匙,打开门进去,直接走到二楼的休息室,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就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许清嘉扬起了笑脸,“小商,早啊!”
莫商明显才醒来,乌黑劲短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一双眼睛却没有丝毫惺忪,带着清浅的笑意,“早。”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驼色的毛衣,看上去质地十分柔软,身下是一条纯黑色的长裤,笔直挺拔。
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将休息室的门关上,脚上的棉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吃早餐了?”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磨了一杯黑咖。
许清嘉曾经喝过他的这种咖啡,苦得她现在似乎都能闻见烧焦的胆汁一样的气味,皱了皱鼻子,“我吃过了来的,你每天一大清早都喝这么苦的,胃受得了吗?”
莫商笑了笑,抬起来喝了一口,“喝这个可以消水肿,还能提神,至于胃好不好,我还这么年轻好不好没关系。”
一杯咖啡的时间很快,许清嘉坐在他对面,有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