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么一眼,两人的脸色就迅速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场顿时冷了好几个度。
陆寒时淡淡地将视线移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朔年身后的房间,带着一种审视和不屑。
裴朔年站在门口,侧了侧身,给搬家工人让出空间,让他们将那些家具都搬进去。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似有若无地在陆寒时身上打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无声地对峙着,但场面也足够让人窒息。
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似乎也影响到了那些干活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个户主和新邻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了面招呼也不打,就这么对站着打量着彼此,好像两个仇人见面一样,又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也就是打工的,也没有过问的立场,只埋着头干自己的事情。
陆寒时看着其中两个人将那个相框给抬了进去,视线落在了客厅中的一副照片上面,冰冷的眸光逐渐有裂开的趋势。
那是一副婚纱照,尺寸巨大得让陆寒时一眼就可以看清楚,上面穿着白色婚纱浅笑嫣然的女人,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她旁边那个搂着她的腰身亲吻她的脸颊的男人,正是站在面前的裴朔年。
裴朔年本来不打算跟他说话,但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那副婚纱照时,心里面升腾起扭曲的窃喜。
他靠着门框,挑了挑眉,终于对陆寒时开了口,“要进来坐坐吗?”
陆寒时眼里面的情绪也只展现了一瞬间,下一秒那骇人的裂缝便消失不见,只剩下滴水不漏的疏离,“不必。”
“也是。”裴朔年笑着接过他的话,语气里面的挑衅毫不掩饰,“现在过来也没必要,晚上的时候请你和露露过来做客,露露应该不会拒绝我的邀请。”
“像你这样的男人可能不知道,应该这种词汇大部分时候代表着自以为是。”
陆寒时的气场很冷,只有再看到那张婚纱照的时候,稍微有些裂缝,其余时候都是一副百毒不侵的上位者姿态。
他根本不用故意摆出敌对的样子,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你自以为很了解露露,那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不愿意看见你。”
裴朔年曾经也有他一样的格调,只是自从家中破产跌入谷底之后,他的眼睛里面就多了一层杂质。
面对陆寒时这样纯粹性的压迫气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讨不到好。
两人的对峙,不管他一开始占据了多少优势,似乎都没办法赢过对面的男人。
他对陆寒时的身份越发好奇。
只有唐初露这样从小就沉浸在学术氛围里面的人,才会真的认为陆寒时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
但裴朔年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凌厉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阶层的人该有的。
他冷笑了一声,回避了陆寒时的话,却幽幽地问他,“露露穿婚纱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看?她以前说过,只会为我一个人穿上婚纱,她很适合穿白色,无论是白大褂还是婚纱,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