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朗皱了皱眉,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了做这个手术你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受了那么多苦,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想要当一个女人,那你就好好地当!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有比以前更开心吗?”
话题越来越沉重,周绒绒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邵朗见气氛有些凝固,只能摆了摆手,有些头疼地说:“算了,你先去换衣服吧,别在这里辣我的眼睛。”
周绒绒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乖乖地听邵朗的话,换成了公司穿的那套西装套裙。
邵朗这才满意,看了她一眼之后,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女孩子,穿多一点多好看!你看看人家寒时的老婆,整天包得严严实实的,有时候还穿着长长的白大褂,但是人家的身材不好吗?穿着不好看吗?”
周绒绒“切”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你哪次在大街上看见那些穿得少的美女,不是看直了眼睛?再说了,唐初露那个一米六几的矮子,身材哪里好了?再怎么样也应该像我这样,一米八几的个头的九头身美女,才能够被称为身材好吧?”
邵朗越听越觉得她对唐初露有过分的敌意,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皱着眉头低声问她,“绒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寒时还有想法?”
周绒绒身子一僵,有些夸张地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沙发上,抬高了音量说:“得了吧,我再没人要,也不至于去惦记一个有妇之夫吧?邵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心虚的时候就喜欢大声说话,好像她声音大,就是她有道理一样。
邵朗跟她这么多年朋友,自然是知道她这个小习惯,看着她的视线越发复杂。
最后他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也说了,他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之前你们两个就没有可能,以后就更加不会有什么发展,绒绒,你别做傻事!”
周绒绒听他这么说,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阵的不甘心堵在喉头,让她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就反驳道:“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们以前是没什么可能,他不喜欢我,可我现在变了,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我了,我也变成了他能够喜欢的样子,凭什么就没有任何可能?”
听她的语气,邵朗就知道她心里根本就还没有放下陆寒时。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支持周绒绒的,因为他知道她的不容易,也知道她为了改变自己下了多少决心,甚至跟家里人直接断绝了关系。
他甚至也希望周绒绒总有一天可以感动陆寒时,可以成全她的一段痴心。
可陆寒时这样的人,虽然完美,却真的如同一颗顽石,只要不是他认定的人,哪怕用尽了力气也撬不开他的心。
他以前还抱有幻想,觉得只要周绒绒坚持,以后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也能够让陆寒时看到她的诚意。
可是周绒绒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终于变成了自己想要的身份之后,却又退回到了好朋友的位置。
明明有了资格去追逐自己的爱情,可是她却自己放弃了入场券。
他本来以为周绒绒已经放下了,那样最好,她应该要去追逐自己另外的爱情。
可她既然没有放下寒时,又为什么要去和高强纠缠呢?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把她和陆寒时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吗?而且现在陆寒时已经结了婚,两个人之间就更是不可能。
他忍不住拍了拍周绒绒的脑袋,第一次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绒绒,有时候,道德的门槛比性别还要难跨越,你还是和寒时各自安好吧。”
周绒绒眼神闪了闪,却终究没有说话。
……
陆寒时以为唐初露已经睡了,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就没有开灯,怕吵醒她。
他简单地洗漱完后毕,走到卧室看到那一小块隆起的被子,心里面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希望时间可以这样静止,这一刻的温存可以延绵一生。
他不知道如何去爱别人,这是他唯一一个没有天赋的地方。
可是唐初露像一个极具耐心的老师,正在一点一点地教给他。
他所有爱人的能力,全耗费在宠她这件事情上。
陆寒时眉眼渐渐柔和,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他将女人抱进了怀里,低下头准备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却忽然对上一双不知道何时睁开的水漉漉的眼睛。
唐初露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似乎是睡得有些模糊,勾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陆寒时顿了一下,随即回吻着他。
等到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她的额头上亲了亲,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不回来,怎么还不睡,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听到唐初露那样对自己说的时候,心里面不知道有多触动。
他不管多晚都要赶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家里面有个人还在等他。
他以为唐初露已经睡了,但是没有想到这小女人竟然真的会等自己……
陆寒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正在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