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的母亲,义父,未婚妻,事业和所有的兄弟都在犹城。他自然是要回犹城的。
她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白粟叶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掀目看他一眼,又别开脸去,状似轻松的问:“那……以后,我们还可能再见面吗?”
“你想见我吗?”夜枭目光深沉。那眼神,像是要将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内心深处去。
白粟叶呼吸一紧,良久的沉默。
这份沉默,算是让他知道了答案。失落、沁凉,卷入他的心。
“既然已经喝了水,就上楼继续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夜枭面无表情的放下水杯,率先起身。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抹清凉。
白粟叶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拧着疼。
“夜枭。”
她唤他一声,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几分哽咽。
夜枭脚步停下,没有回头。
白粟叶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
“这次的事,我还没和你说谢谢。”
谢谢?
夜枭觉得心烦,他要听的不是这两个字。
“睡吧。”他要推开她。
手,落上她手臂的那一瞬,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他本能的要挣开,却被她握得更紧。
下一瞬,只听到她轻轻的开口:“我……很想你……”
夜枭一怔。
心底荡漾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真的很想你……”白粟叶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他手上。她声音极低,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极力克制着情绪,可是,抖得厉害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她又重复了一遍,“夜枭,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夜枭呼吸收紧,下一瞬,长臂一搂,将她直接抱到了自己怀里。他力道很重,大掌摁在她后腰上,让她整个柔软的身躯,都抵在了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他低哑着声,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个人,离得异常的近。
他的鼻尖,几乎都贴到了她鼻尖上。灯光璀璨,白粟叶两手揪着他身上的睡袍,目光深远的凝视着他。
这一瞬,她突然不想让自己太清醒,太冷静。心底苦苦压抑了太长太久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她点了点头,“我说我很想很想你……你还愿意信我一次吗?”
夜枭目光里漾出一圈亮色,凝望着她的眼神,似在思量。
下一瞬,他突然俯首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还愿意信吗?
他不知道。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她,他一直是处在一份巨大的矛盾中,这份矛盾让他煎熬,让他痛苦。
他们俩,就好似分别站在天平的两端。当她将他跷高的时候,他会本能的提防她是不是会像十年前那样,突然抽身,让他再次摔得粉身碎骨。
而自己呢?他明白,不管她站得多高,他永远不会舍得她摔下来!率先抽身的那个,绝不会是他!
感情的付出上,越是如此不对等,他便越没有安全感,越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