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玉感慨,自己的决定虽然冲动,但果然是正确的。
以前,自己真的小瞧了他。
车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驶出了大门,后面的保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反击之力。
这么多的保镖在大宅内恍若无物,轻而易举的就被沈敬岩解决了,这是沈雄冰和蔡管家没有想到的。
当蔡管家战战兢兢的将大宅内的监控呈给沈雄冰,沈雄冰看着电脑里的画面,尤其是看到车子旁若无人地驶出大门时,沈敬岩像一只跳蚤似的,麻溜的跳到车顶,回头,朝着大宅的方向,微笑着招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那高大渐渐远去的身影,似乎站在云层睥睨世界,睥睨大宅,睥睨沈雄冰的威严。
沈雄冰胸中的怒火腾腾升起,猛的推开笔电,笔电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蔡管家弯腰捡起笔电,“老爷子,您消消气。”
“消消气?”沈雄冰冷笑,“张如玉长本事了,敢背叛我了,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逆子,对了,沈幸林呢,把沈幸林给我叫来。”
沈幸林对于张如玉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病乱投医,突然就上了沈敬岩的贼船,他是反对母亲这样做的,可是母亲事先并没有跟他商量啊。
面对蔡管家亲自相请,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硬着头皮说:“蔡管家,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蔡管家也唉声叹气,今日的事情太乱的,他自己也没有理清头绪,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二少,您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老爷子心情不好,您安慰两句也是好的,总归是您的亲生父亲不是?老爷子也不会太为难您的,您不知情,好好的说给老爷子听就好了。”
沈幸林知道爸爸的脾气,听蔡管家如此说,便知道自己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好。”
蔡管家亲自推着沈幸林进了沈雄冰的房间,沈幸林垂头丧气,“爸爸,这事我真不知道,妈之前也没有跟我商量,昨晚一整夜妈都没有睡好,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抱着我哭,我也不知道妈会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老大,您原谅妈吧,我可以去找我妈,我亲自带她回家,行吗?”
他现在还在沈雄冰面前唯唯诺诺,也只能以此换取他心底一丝一毫的怜悯。
沈雄冰铁青着脸,“我可不信你不知情,你以为我那么好骗?”
沈幸林真诚的目光看着他,“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我对天发誓。”
蔡管家也在一旁帮腔,“老爷子……”
“闭嘴!”
沈雄冰一声怒吼,整栋楼都随之一震。
沈幸林和蔡管家都噤若寒蝉。
沈雄冰冷眸扫向蔡管家,“不许插话,你一天天就会和稀泥,你想要这个家和平,可是你看看,有哪一天是和平的?我好吃好喝的供养着那个女人,可是她又做了什么?”
蔡管家低着头,“是,老爷子说的对。”
沈雄冰恨的牙痒痒,一颗愤怒的心无处安放,他也不是针对蔡管家,而是今日的怒火总要有一个宣泄口。
他又冰冷的目光射向沈幸林,“还有你,昨晚你们母子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前些日子你们母子又在密谋什么?狗屁的投资生意,开珠宝店,你有那本事吗?我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们,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沈幸林也低着头,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腿上的裤子,那布料被他抓住了深深的褶皱。
供养?真他妈的是世纪笑话,他们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儿子,他何曾把他们当成过真正的亲人?
那个沈觅波就是最好的证据。
蔡管家是他的亲人,财富是他的亲人,除此之外,他把哪个夫人和儿女当成了亲人?
沈幸林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跟爸爸翻脸,只能忍气吞声。
那就继续忍着吧,“爸爸,我替我妈向您道歉。”
他只能避重就轻,“对不起,我不敢奢求您原谅我妈,只求您消消气,您需要我做什么,我赴汤蹈火都会在所不辞。”
沈雄冰冷哼一声,“你这个废物能做什么?”
沈幸林的心里酸爽极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嫌弃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他,要不要继续忍下去?妈妈已经犯错离开,他如果不忍的话,他的日子不好过更加会连累妈妈。
他低着头,不说话,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做出这副“我有罪”的样子来。
沈雄冰看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滚,滚出去。”
蔡管家赶紧上前,准备推他离开,沈雄冰又吼道,“让他自己。”
蔡管家悻悻的顿住脚步,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又尴尬的缩了回来,沈幸林自己按下了轮椅上的按钮,那张“我有罪”的面孔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沈雄冰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着他的背影,“老蔡,你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蔡管家安慰他,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沈雄冰也听不进去,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蔡管家也识趣的保持安静,不再多说话。
从群开着车子驶出大门,一路畅通无阻,音调扬着胜利的笑意,“沈总,我们去哪里?”
沈敬岩看着张如玉,“去我家,怎么样,肯定安全。”
从群道,“沈总,去我们家吧,应该让她跑不掉的,还能兼顾下默默,家里人多,就别分散开了,有事的时候,我们正好一起上阵。”
沈敬岩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听你的。”
张如玉这时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也很纠结,长长的路一直在延伸,路的那一头到底会如何,她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只能这样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