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师傅总说我无法驾驭自身气息……可是如今有了天香册,反倒没多少香气肯为我所用了!”
山奴如今回想起妱儿心中的沮丧,居然微微动容。
心法虽能增强自身对香气的感知和运用,却仍然无法有效提升自身修为。这对赊香人来说,是很难逾越的障碍。
对普通人来说,一劫修为基本上只能御空飞行,懂一些小法术。
妱儿自幼长在香门,即便她不用刻意去提升修为,得天独厚的氤氲之气也应该让她实力超群才对。
然而二十年来妱儿始终在修行上无法入门,境界一直在原地踏步。
“山佬!或许香门不收女弟子是对的……我能打开天香卷,完全是因为天香册易主。所以,我摘不了二劫以上的千缘果,收不回二劫以上的香缘,更别说赊香了。”
妱儿垂头丧气。
“如果我是男儿身,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当时的山奴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广场,以及香门里层峦叠嶂的山峰,拿起拐杖随手一挥。
不论是山间鸟兽,还是花草树木,齐齐披上一层五颜六色的霞光。它们当中有一些慢慢蜷缩成一团,在缕缕香气包裹下升入空中。
香气如茧,万物如蛹。
山奴默念几句神咒,手中拐杖对着香门内的天空画出一个阵法,渐渐没过那些“茧”。
就见香气像云雾一样散开,万物却化作一个个不停啼哭的婴儿,有男孩儿,也有女孩。
“圣主创立香门之初,一切如这幻象。它们并非凡人,又和其他七门之人不同,所以得名‘香族’。
香族之人因与圣主结缘而生,故而修缘不修法,单论打斗能力,香族之人远不及其他七门。
香族男子几乎不用修行,紧靠香门灵气就可超越十二劫。香族女子非但不能修习心法,且无法成为赊香人。
从一开始,香族女子就只是为了成为圣主的侍从而降生。所以不能赊香收缘的她们,无法离开香门太久……”
在山奴当时看来,妱儿显然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山奴收起幻象,不再言语。
以他深不可测的修为,也只能看出妱儿不是香族之人。但如果想要细细查探,神识就会被那道“疤痕”挡回来。
疤痕并非利器所留,也不像功法所致,反倒像是一种刻意为之的记号。不但遮去了妱儿的身份,还极大的限制了她修行的速度。
那时的妱儿站在山奴面前,俨然一个散发着异香的香囊。
即便山奴就是天外天的玉山,刚刚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妱儿是一朵长在建木上的情花。
何况,玉山之上的建木何其多,就算山奴真的认出了妱儿的真身,也只会见怪不怪。
彼时妱儿自然不知道山奴所想,收起天香册一步踏向半空,然后化作一缕香气,遨游在香门的山川溪流间。
山奴知道妱儿喜欢香门,包括香门的一切。所以她告诉过山奴:想要作为赊香人守着这里,等师傅师兄再次回来。
山奴还知道妱儿也讨厌香门,因为太多繁琐的规矩,历经劫难的香门只剩师徒几人。
至于香门里唯一的女性赊香人,这只能算得上山奴心中的无奈。毕竟当他醒来的时候,香门里已经没有其他赊香人了。
……
山奴回想着,嘴边不禁念念有词。
“妱儿倒也讲过一些自己的身世,但似乎都没有提及她脸上的疤痕。从痕迹上看,的确是剑伤无疑可即便她曾经是建木情花,修行心法之后任何伤痕都应该褪去才是。
奇怪,着实奇怪!”
“如妱儿所言,这天底下曾经有一方‘神界’,乃是一株建木所开辟。神界被毁,这才有了诸多大小不一的世界,而香门正是其中之一这多多少少,与我之前的记忆有所出入。”
“再者。当年的凤凰一族都被我镇压在玉山之下,怎么会有涅槃遗留在这世间?”
“天外何其广阔,适合凤凰涅槃之地众多,恰巧涅槃坠入了一株建木开辟的伪神界,这的确说不通!”
“唉~不想了,若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就只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