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
还是那个憔悴的声音,只不过却是从妱儿身后传来。
当她回过头的一刹那,就看到一个跟云床上“青年”一模一样的人站在眼前。
还是青衫玉带脂面白发,妱儿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情不自禁地侧过身,目光在一静一动的“两个人”身上徘徊。
“你……他……”妱儿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如自己看到的,说起话来坑坑巴巴。
气宇轩昂的青年莞尔一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只不过站在这里的是一缕神魂,躺在那里的才是本尊,对神族来说,没有太大分别。”
“神族?这么说你是这流放到这虚无界域的罪神之一?”妱儿无比惊诧,她之前还把青年当成这无香界的界主。
“罪神?不会是那只小爬虫说的吧!”青年似乎猜到了“罪神”一词的来源,假装气愤地冷哼一声。
“你们神族都这么高傲?看待任何种族都是不屑一顾。”妱儿由衷地发出叹息,有些不愿和神族扯上关系。
“我们?”
“对,你们!”
“难道你不是?”
“本姑娘虽然从小男扮女装,但我怎么可能是神族?就算本姑娘从小没爹没妈……”
妱儿说着说着,不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自己真是神族遗孤?
旋即她又飞快地摇着头,完全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青年围着妱儿坐左转三圈,又转三圈,又凑到她跟前用鼻子嗅了嗅。
“奇怪……我明明在你身上闻到了神族的气息,可是一转眼又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只怕我这残魂到消散都不会醒来……”
“这么说,你的确是那早已消亡的十八位罪神当中的一个!”
“你这姑娘,看上去斯斯文文,怎么说起话来如此歹毒。我跟他们不一样,更不是什么罪神……尽管很多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一个人……”
“你不是神族么?难道等的不应该是一个神?”
“……”
纵然妱儿心中有万般疑惑,此时在她面前的青年也答不出来。
本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族,因为虚无界域内的残酷规则,早已将太多东西遗忘。
青年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知道为何在此。他忘了在这里已经过去多久了,只记得自己是神族,在等一个人,或者是跟自己一样的神。
被妱儿这么一问,青年忽然间像痴呆的老人一样,嘴里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呓语。
“我在等一个人,在等一个人,在等一个人……这是我的使命,不对,是任务,不不不……”
转瞬之间,青年似乎被那个尘封起来的“答案”所困扰,显得神智有些不太清醒。
“你,还好吗?”妱儿不由自主地关切道。
青年这才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妱儿:“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让圣主发现一定不会轻饶!”
“我……”
妱儿被青年前后不一的态度,搞的一头雾水:难道不是你请我来的?
眼见青年就要轰自己离开,妱儿这才回想起青年刚才提到过的“圣主”。
“就是圣主让我来的!”妱儿一咬牙,憋出了一个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谎话。
为了让这疯疯癫癫的青年信以为真,她甚至直接亮出了天香册。
翠绿色的天香册一出现,青年顿时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竟然哭了……
像犯错的孩子,像迷失的羔羊,也像离家太久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