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生回过头，略显不快。

皱眉问：“这位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秦朗看着他，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说实话，秦朗对眼前这位，在青大师生间风评一直极差的顾副院长，并无多少好感。

传闻，当年已近五十岁的顾海生，勾搭上青大一名在校女学生，并为此抛妻弃子，与女学生重新组建家庭之后，又生下一个小儿子。

又传闻，青大前几年新建的图书馆大楼，当时负责基建的顾海生，吃受回扣无数。

这些过于久远的事情，秦朗无法证实。

但刚才他无意察看了顾海生过去两年的经历……

顾海生利用主管人事的职务之便，授意青大部分教职工买官买评审职称资格，收受不义之财若干。

秦朗真没想到，这样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可当他对顾海生动用了察看他人未来能力时，震惊不已！

本以为像顾海生这样一个，多年来利用权势之手在青大搅动风云的强势之人，最终要么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要么被忍无可忍之士检举揭发，从此在铁窗内过完后半生。

可他万万没想到……

顾海生竟然自杀了！

而且，自杀时间是4月20号，就是10天后！

更为惨烈的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大儿子，在顾海生自杀的前3天……先自杀了！

见秦朗沉默不语，顾海生不耐烦地甩开被他抓着的胳膊，公事公办地说：“如果是有关学习方面的问题，直接跟你的班主任或辅导员反映吧！”

说完，夹起那只鼓鼓的公文包，再次转身离开。

直到顾海生已走出十米开外，秦朗才从内心的震惊与挣扎中缓过神来。

“哎！虽然他真不是个好东西，但这毕竟涉及到两条人命……”

犹豫片刻，秦朗还是开动小电驴，赶上顾海生。

“顾副院长！”

顾海生转过头，见又是他，匆忙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说你这个同学倒是有意思，你冲撞到我，我又没有要追究你责任，你反倒粘上我了？”

见顾海生极不耐烦的样子，秦朗也是没了好气，直截了当地说：“去自首吧！”

四个字好似惊雷，成功地在顾海生脚底炸开，阻挡住他匆匆前行的步伐。

他阴沉着脸，再次上下打量着秦朗。

只是这次打量的眼光中，充满了戒备与警觉。

“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秦朗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轻瞥一眼在他胳膊下紧夹着的公文包，接着说：“不义之财，无论进出，最终都只会害了你和你儿子。如果现在你去自首，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胡说八道！你再瞎说，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

慌张的神色在顾海生脸上转瞬即逝，他板起脸低声阴狠警告：“我们青大怎么会教导出你这样的学生来？你是哪个系的？明天我就让学校严查通报批评！”

秦朗叹息一声：“念在你曾经给我上过课的份上，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

说罢，不等顾海生再次发飙，他便骑着小电驴转身离开。

顾海生呆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收回对秦朗背影的审视目光，也转身离去。

……

破旧的天和小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产物。

当时这个世界还没有开始实行房改，国企工人们也都安逸地捧着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