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都心知肚明,进了花厅众位夫人和贵女们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朝着两人的方向扫去。
端佳郡主走在楚琏身边,微微侧头也向着贺二郎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这个大块头微微垂着头,连眼睛也不抬一下,像是一座雕像一样。
端佳郡主眼神中这才带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满意。
靖安伯夫人已经换上了喜庆的深红色衣裙,外面罩着一件镶红狐狸毛的比甲。头上戴着绿松石的抹额,微施了粉黛,使得往日的病气去了七分,冬日里宽厚的衣裙又遮挡了她的消瘦。这么一瞧,倒是与一个健康的贵妇人没什么区别了。
参加生辰宴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上来给靖安伯夫人贺寿并送上贺礼。
知晓靖安伯夫人身子撑不到多久,大家都是相熟的世家,谁都很识趣,庆生献礼的步骤走的很快。
最后的时候才会轮到家里两个媳妇贺寿。
大嫂邹氏拿出来的果然是一只百年份的人参,惹得大家惊奇。
靖安伯夫人拉过邹氏的手拍了拍,“让大郎媳妇破费啦!”
“娘,只要您身体能好,别说只是一只人参,就算是让媳妇在佛堂吃斋念佛三月都成的。”
靖安伯夫人笑了笑,嗔怪她怎么能糟蹋自己身体。
坐在老太君和靖安伯夫人身边的贵妇们连连夸赞邹氏孝顺。
邹氏微微低了头,瞧着好像不好意思了,其实她现在比谁心里都舒坦。
这根百年份人参确实花了她大几百两银子,原本还有些心疼,现在见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长了面子,这才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邹氏心中得意,视线就控制不住落在了楚琏身上,那目光里也隐隐带了一丝挑衅和幸灾乐祸。
有她这个人参开头,如果楚琏拿出太穷酸的东西,可就完全落了面子,她倒是想瞧瞧这个平日里“自诩聪明”的三弟妹要怎么应对。
楚琏正在低声与身边的端佳郡主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大嫂邹氏那怨毒的眼神。
见轮到她了,便将身后问青捧着的锦盒接过来献给了靖安伯夫人。
“母亲,这套头面的是媳妇的贺礼,还望母亲能够喜欢。”
首饰头面?
哈?
堂堂靖安伯夫人会缺这么一套首饰?看来她这三弟妹也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靖安伯夫人脸上倒是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她笑呵呵地接过楚琏的贺礼,和蔼道:“三郎媳妇,也叫你费心啦!”
楚琏本来就年纪小,如果不是贺老太君想抱孙子,说不定她这个年纪还要在家里留两年呢!
后来进了门,贺三郎态度古古怪怪的,新婚后没在家里待几日,就不声不响跑去了北境。她这个小媳妇不但不哭不闹,反而善良娇憨,也没有因此怨恨靖安伯府、与家人疏远。
靖安伯夫人本就心存愧疚,见她年纪又小,自然对楚琏更加宽容一分。
贺礼是什么不重要,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楚琏本也没想过要出风头,正要转身退回到自己坐位的时候,邹氏忙朝着身边一个年轻的妇人使了个颜色。
那贵妇人上前一步,娇笑道:“真不知道锦宜乡君送的是什么样的首饰,不会是宫里赏赐的吧,若是靖安伯夫人不介意,不知道可否给我们大家开开眼?”
果然一说到首饰头面,这些贵妇人和小姐们都来了兴趣,有人伸头,就都起哄起来要瞧楚琏送的贺礼。
靖安伯夫人本不想当场打开的,她心中也认为这小儿媳送的东西一般,正犹豫着,邹氏眼珠子一转就添了一把火。
“娘,三弟妹这也是一片孝心,您不让大家伙儿瞧瞧吗?”
靖安伯夫人有些下不来台,朝着楚琏这边歉意地望了一眼,而后让身边丫鬟妙真将楚琏送的首饰盒子打开。
端佳郡主最看不起邹氏这样的小家子气做派,当场毫不给面子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邹氏转过头来,恰好与端佳郡主的眼神对上,顿时一张脸红红白白,差点被气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