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封遗书的时候,唐果心里面对纪元亮方才的说辞又多信了几分,包裹这么严密的遗书,相信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来防水,以免在自己投湖了之后,遗书被水给泡烂了,到时候不好辨认上面的内容和字迹吧。
纪元亮看着手里的那封遗书,脸上的表情也是痛苦而又复杂的。
“我最初的时候,怕水把遗书泡烂了,把我也泡烂了,到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没有办法告诉我的家人,我的家里人也没有办法知道我临死前做出的那些个安排,所以我包的仔仔细细的。后来有了转机,我把这封遗书收起来的时候还在想,等这一次顺利度过了之后,生活重新安稳下来,到那个时候,我再拿出来这个给小婉看,告诉她我当时那种绝望的心情,还有后来绝处逢生的喜悦,也算是两个人可以一起忆苦思甜,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那被胶带封住了的信封,整个人都是一副刚刚经受过打击之后,魂儿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只剩下一具躯壳的呆滞。
秦沧伸手从纪元亮的手里面把那封遗书抽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对他说:“既然你拿着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就交给我们回去做个证物吧。”
纪元亮呆呆的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甚至连一点明显的反应都没有,木头人似的,两眼无神。
“纪元亮,你是田静婉的丈夫,也是对她最熟悉最了解的人,你跟我们说一说关于田静婉的事情吧,比如说日常生活当中,她是什么样的?”唐果开口问,一方面她想要确认一下到底是田静婉的父母哥哥说的比较准确,还是田静婉的昔日同学说的比较准确,另一方面她也觉得纪元亮应该多说一点话,他就只有说话的时候才会显得有精神一点,其他时候就好像是一个木偶事儿,死气沉沉。
纪元亮没有拒绝唐果提出的这个要求,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开口回答说:“小婉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温柔,特别小鸟依人,感觉好像就只会撒娇和哭鼻子似的那种女人,但是实际上她是很有想法也很有主意的,她很要强,她对我说过,我们两个的分工不同,她是妻子,是我的贤内助,她要负责让自己成为一个有品位的女人,好好的保养,提高自己的谈吐,这样将来需要我携夫人一同出席的活动时候,她就可以仪态端庄,谈吐不俗,让其他人都羡慕我,给我挣足面子。而我是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要负责的就是努力经营公司,让家里面的日子也过的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一年比一年好。她说到的,自己已经做到了,但是我却没有做到我答应她的,这让我很惭愧。”
说着,他又低下了头,看样子似乎是有些难过的。
唐果悄悄的腹诽,纪元亮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好听,还是被田静婉洗脑洗的太彻底,听起来田静婉自己那所谓的分工,实在是太容易实现了,有钱有闲就换成是谁都能够做得到,不过就是时下里流行的“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的另外一种更显高端的解读罢了,但是偏偏纪元亮却把这种享福的状态硬是给说的好像是一种多么大的奉献似的。
“你知道在你之前田静婉还谈过一段恋爱,并且在学校期间她有过很多的追求者吧?”秦沧忽然开口问纪元亮,两只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纪元亮对此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跟我说过,上学的时候不懂事,稀里糊涂的谈过一场恋爱,没多久就分开了,因为两个人特别不合适。之后也有其他人追她,但是她是一个在乎感觉的女人,如果感觉不对,就没有办法喜欢上一个人,那些人没有一个让她有感觉的,所以她宁可选择跟他们做普通朋友,免得让人尴尬,她也会觉得尴尬。”
“她对你说起过她的那个初恋情人的事情么?”秦沧不满足的继续追问。
纪元亮的眉头终于动了动,微微皱了起来,语气里面也带着一点不满的对秦沧说:“那个男人不是小婉的初恋,我才是,他只能算是小婉的前男友。”
这话一说出来,倒让一旁的唐果有些茫然了:“在你看来,田静婉当初的第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变成了前男友,这跟初恋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纪元亮方才还是一副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一眨眼睛的样子,这会儿却忽然表现的执拗起来,“爱过还是没有爱过,这就是最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