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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上邪?这是怎么了(1 / 2)

有些地方有说法,同一年里不能办两件喜事,意指嫁两个或娶两个,各时风俗不同,也不能尽述。

这个对于古代的大家族来说,同年的兄弟较多,几不可能做到。同一年不能办两件事情,不管是指不同嫁两个或者娶两个,都只对荷包有利才是。

世子奶奶方氏的陪嫁丫头抱怨着,主仆怪的,也只能是龙书慧在抢风头。

表面上看,她们说的是龙书慧占用世子成亲没用完的东西。这些没用完的东西,红白喜事上都有一定的例,世子成亲以后,东西并不归新人所有。

依古代有的几句话“子妇无私货,无私蓄,无私器”,当晚辈的是半点儿私财也没有。认真行使这话,嫁妆都归公婆指派。

但事实上不是如此,嫁妆在再醮时,大多由本人带走。但成亲时用的东西,公中的归公中的,借给新人摆一摆,一般在成亲满月以后,收归公中。

龙书慧用的东西,有些确实是世子新房里收回的公用之物。但在钟南用完以后,还会给别的兄弟使用。方氏主仆就拿着她们刚办过喜事不久这个原因,勉强的指责着,认为这不是抢东西,也是抢风头,以便掩饰的,是主仆的真意思。

方氏一个少年女子,不是四十五十,能气到心口疼,是龙书慧的嫁妆比她多,来的宾客也比她出挑。

又偏不前不后,一个在春天成亲,一个在初夏成亲,就为这个,她好似光辉全无。

从没有满月就听到龙家进京,亲事很快定下,她从没满月气到今天,小心脏跟不上劲儿,早几天就不舒服。

饶是不舒服,她是新媳妇,又是世子奶奶,兄弟成亲她得张罗,忙、急、恼,拧在一起,成就她在这一天终于爬不起来,一早往新房里看过东西,恼的是东西齐全,回来就躺下。

知道这挺丢人,会让宾客们说她失礼于弟妇,人家成亲,以后主中馈的人怎么能不在?

自己心里有鬼,想着别人指不定会说装病。

方氏一面气急挣扎着要起,一面还是个起不来,不管外面鞭炮声喧,像是新人进了门,她泪水双流不能去完礼。

含泪唤丫头:“新人进门了,你去见婆婆,代我告罪,说我再过一时就上去。”

她的泪容实在凄惨,丫头也哭了:“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这进门的也不是天女菩萨,就多躺一会儿又怎么了?”

方氏垂泪,抬手无力的打发她去,丫头出来,还不敢带着泪痕见南安侯夫人,把个帕子拭了又拭,拭了满面的晕红,好似为二公子喜欢的红光满面,往前面客厅上来。

这一看,丫头鼻子险些气歪。

廊下几个红包儿似的孩子东指西指,叫着家人:“再放一挂,寿姐姐来,就是要放鞭炮的。”

厅口上另一个大红宫衣的胖小姑娘,犯着恼怒又忍不住的笑:“新娘子到了才放鞭炮哟,我到了不用放。”

这个小姑娘可太出色了,她大红牡丹团花的宫衣上,暗纹如凤凰尾羽般闪烁,这跟一般上好的衣料暗纹不同,也不是有地儿能买的衣料。往光线进出的厅口上一站,她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小凤凰。

然后她全身上下的首饰,珠子比别人的大,宝石比别人的明,就是一把没镶东西的金锁,让奇珍异饰衬托之下,都似块天地异宝挂在她身前。

丫头咬牙生恨,这一位是京里大大有名的人物,无人不知,她随方氏也曾有幸见过她的风姿,这就是太子府上的寿姑娘,全京里待嫁姑娘们都羡慕的,没出嫁先管太子府的得意人儿。

“原来为她放鞭炮,可真是的,这二奶奶亲成的,把她也搬了来,竟是一层光辉也不给我们奶奶留。”

丫头更气的不行,见厅内又走出一个人来,他白发飘动,老而枯瘦,三根手指拈须,说话还算气足:“寿姐儿,贵人进门,喜乐齐鸣,为你放,本没有错。”

这是老侯。

丫头硬生生又气的一个倒仰,她站的远,直勾勾盯着这位家中最长的长辈,倒不怕被人看到。

她暗暗的想,我们奶奶成亲的时候,您说身子不好,您可没有出来的这么早。

南安老侯自从那年犯病,鬼门关上是福禄寿把他拽回来,年纪在那里摆着的原因,一直是汤药养着。

世子钟华成亲,洞房里揭过盖头以后,老侯方让儿子们搀扶出来,会一会亲戚们,一刻钟左右,钟华亲自劝曾祖父进去静养,因为当时春天时气重,是个老人爱犯咳喘的时节,亲戚们也不敢多加挽留。

这春天已过去,办的又是一件和辅国公相约的喜事。回想上一回两位大人相约,办的是津津乐道的,袁训宝珠成亲的喜事,老侯精神头儿就足。

为了国公,天气也好了是真的,老侯这一回早早出来,倒没有不给方氏颜面的意思。

方氏的丫头气怔住,老侯哪里看得到她,只是和加寿说笑。加寿仰面庞嘻嘻:“太爷爷,您说的是,太子哥哥是贵人,这鞭炮是为他放的。”

老侯欣慰不已:“寿姐儿更知道谦逊,这很好。”

太子踱步从里面走出,和加寿也来说笑:“既然是为了我放的,那为了加寿再放一挂吧。”

孩子们当不得这一声儿,本就你也指使,我也指使放鞭炮的人,这就更七嘴八舌的嚷着:“太子哥哥说的,再放一挂。”

听到鞭炮响,跑到大门上看新娘子进门,却发现不是,转回来的萧战、加福、萧元皓,嘻嘻哈哈也道:“为我们也放一挂。”

成亲事的时候,孩子们过节似的乱,有孩子的人家都这样过。但宠着孩子,真的在这院子里放着鞭炮,就为他们取乐的人家,可能是不多。

鞭炮声中,丫头已经不能再生气。她的心让太子殿下和加寿的到来,压的一点儿苗头也出不来。

心灰意冷的去见侯夫人,想着她家姑娘算生得钟秀、算在自己家里出挑,但又怎么样呢,刚进婆家就让二奶奶压得不能翻身,人家成亲,可是来了太子。

南安侯夫人听完,倒也心疼:“想是前几天忙活累了,不舒服就睡着吧。”

丫头转回去,陪着男客的南安侯过来:“花轿就要进门,你同我堂上去吧,就要受礼了。”

南安侯夫人在这里就遗憾地道:“华哥儿媳妇像是身体不好,今天这日子本是她见亲戚们多熟悉的时候,她竟然起不来。”

南安侯也没有多想,笑道:“人家孩子刚到生地方,水土不服。”

侯夫人让逗笑:“她就是京里的人,哪有什么服与不服。”夫妻说着出来,经过的亲戚,有的也夸了夸,说南哥的亲事比华哥的好。

南安侯钟恒沛随意的解释几句:“龙家是袁家的至亲,”亲戚们也都知道,大家一笑散开。

…。

花轿进门的时候,加寿发足力奔,小裙子飞动,跑的不比弟妹们慢。太子在后面好笑,玩心大作,殿下也还能体态端庄的过去。

南安老侯是加寿的师傅之一,殿下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但加寿在这里,殿下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他打着这个名义,跟过来吃热闹的饭。

其实呢,是少年殿下玩心未泯。

无意中把方氏的丫头气的狠,大家谁会去想这个。

喜堂外的一株花树下,念姐儿倒不去拥挤,但看着为寻个好位置看拜堂,萧元皓把萧战往后面推,萧战又把禇大路推开时,忍不住格格轻笑。

硕长身影走到她后面,齐王顺着念姐儿眼神看过去,也微微一笑:“你们家的孩子全活泼。”

“咦,殿下你怎么来了?”念姐儿挺疑惑。

齐王不自在一下,目光捕捉到太子和加寿嘻嘻哈哈跟在新人后面,为这场景,齐王又是一笑:“太子来了,我来奉承他行不行?”

念姐儿扑哧一乐,说着:“行。”抬眸,也着了急:“拜堂了,快过去。”一溜烟儿的跑得快,齐王大笑:“你难道也是个长不大的,”跟在后面慢慢的过去。

宾客们给二位殿下让出显眼位置,不等他们过去,萧元皓先焦急地道:“不许跟我抢!”

他见过哥哥们站马步,小胖腿迈开,圆滚滚胖身子往下一坐,就差说此地归元皓所有。

禇大路跟着岳父万大同练功夫,见事学事,一个漂亮的马步往下一扎,把小红花护在身前,方便她看热闹。

韩正经和常巧秀,一左一右跟着香姐儿。香姐儿护小鸡似的张开手臂:“咱们就在这里。”

萧战和加福不用说,两个小胖墩,千斤坠似的占据有利地势,一副寸步不让的神气。

太子失笑,齐王失笑。两位殿下一左一右站到孩子们边上,这就为他们划出一道屏障,宾客们自不会过来抢。

“加寿,”太子招手。

加寿笑眯眯站到太子身前,视线开阔,无人能敌。这一对未婚夫妻从来不避嫌,一直如此,早成习惯。念姐儿却不肯,独她站到对面,是在人堆里。

齐王翻翻眼,给念姐儿一个似笑非笑,也就罢了。

殿下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南安侯府也好,袁家龙家也好,跟殿下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但他忽然起意,他也就来了。

终于,有一个亲戚站在高堂之一南安侯身边,他低笑道:“府上好运道,福禄寿全进门。”

南安侯夫妻听过,欢喜更甚。南安侯笑道:“我们这是送亲的。”亲戚们传一传这话,老侯听到也很满意。

内宅里的方氏,和丫头对着哭的更凶。

丫头边哭边说出来:“咱们前面见到的嫁妆,那些已经压过您。今天跟花轿走的嫁妆,头一抬是太后赏赐,第二抬是个玉座屏,水头儿无处可寻。第三抬,羊脂白玉大对瓶,第四抬……”

方氏浑身冰凉,好容易积攒出来的一点儿力气,准备出去当主妇,让碾的一干二净。

新人到婆家,嫁的丈夫在家里地位好不好,娘家重不重视,如表现在嫁妆上面,在有些家里,是新媳妇地位的向征。

戏文上编排,也有这样的故事。破轿哑锣进家门,谁会拿你当回事情?

方氏嫁的是世子,方家不敢不重视。但精心准备的,先让头一抬太后赏赐给甩到长江的尾巴梢上。

方氏担心婆婆厚此薄彼,气苦地道:“为什么她等不及的要嫁,就不能再等一年。”

丫头在这个事情上倒明白,不是助长,而是劝解:“说她娘家伯父今年还要回家去,日子就这样定下来。”

但下一句就歪到天涯海角:“这般的撞上,只怕是您命里的克星也不一定。”

方氏一恼,人反而坐了起来,含恨地道:“我得出去,取脂粉来,我再上些好颜色,我不能让人说我输在她手里。”

对着镜子,方氏看到镜边雕刻星云比自己的面庞还要明亮,虽然镜子因为新婚是新制的,但方氏眼前不由得一黑,为自己的难看气色闭一闭目,睁开眼睛狠厉出来,往面颊上就是一记胭脂,拍的太重,颧骨有点儿疼。

重新装扮好,又换一个新衣裳,出门来头一个遇见的认识人,是自己的母亲。

“我的儿,说你病了,我赶着来看看你。”方夫人握住女儿双手。

方氏对母亲冷笑:“母亲,同人家相比,我竟然是您外面抱来的不成?”

方夫人嗔怪:“出嫁跟在家里不一样,小性子你不要使,这话怎么能说。”

“您看看她的嫁妆,”方氏珠泪又滚滚,说不下去。

方夫人释然,对女儿娇惯性子了解的她,甚至有一笑:“孩子,你是长媳,凭她进门再夺目,也不能跟你相比。再说是太后赏的,咱们家可比不起。”

“太后为什么要赏她,她算太后哪门子的亲戚?”方氏还是负气。

方夫人揉搓着她的手,像是这样就能让方氏缓和过来:“你忘记了,袁家有后,袁国夫人是第一大功臣,太后为她罢了。”

方氏没有话可说,沉着脸和母亲往前面来。

南安侯夫人见到她出来,看一看气色恢复,把心放下。不然家里又是喜事,又有病人,她要两头忙。

方氏出来的晚了,盖头已经揭去,天色也黑下来。各处掌灯,酒宴开始。吃了一会儿,方氏离席。别人总以为不是补妆就是酒气染了衣裳,她回房换衣裳去了,并没有多加过问。

陪嫁丫头跟上,方氏悄声道:“咱们去看看。”挑一盏灯笼,往新房里来,打算会会这位新二奶奶。

……

新房里,龙书慧埋头苦吃。成亲这天,新娘子是挨饿受罪的一天。宝珠就曾把床上洒的桂圆红枣吃了几个,由已推人,体贴的让孩子们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加福带着萧元皓守往这里来的院门,元皓蹦蹦跳跳,正和加福唱儿歌。

加寿执瑜执璞去坐席面,香姐儿是这里的领头人,和萧战、禇大路来回的搬吃的。

韩正经、常巧秀、小红花三个人在新房里,韩正经老实的陪着龙书慧,常巧秀和小红花在玩红盖头。

往你头上戴一下,往我头上戴一下,自己挺喜欢,龙书慧多看几眼,就险些笑得让吃的噎住,就继续吃东西。

香气四溢中,又是一碗汤送进来,萧战抹一抹应该是玩出来的汗水。不等他邀功,龙书慧嫣然:“多谢小王爷,赶明儿,我也给加福送吃的。”萧战就喜欢了:“还要吃什么,我再去搬。”

“不用去了,这就差不多了。”香姐儿把最后一盘捧进来,笑逐颜开:“大姐让我们看着表姐吃完,让我们去吃饭。”

龙书慧歉然:“真是的,为了照顾我,你们都还没有吃。”

“怎么会?我们早吃过好些东西。席面上等下就去坐。”禇大路进来找小红花,接上了话。

龙书慧笑道:“那我和丫头赶紧吃,你们把盘子送回去,就好过去。”孩子们一头,外面有萧元皓一声叫:“谁!”出其不意的,先把房中龙书慧吓一跳。

香姐儿反应过来:“有人来了,赶紧把东西收着,别让人看到。”孩子们慌手慌脚把东西端开,韩正经常巧秀小红花都来帮忙,搬着轻巧的碗盘。

外面来的方氏也让吓了一跳,夜晚挑个灯笼先照的是自己,方氏心事只在和弟妹拌嘴上面,没听出来是个孩子,还以为是个嗓音尖的小丫头。

方氏怒了:“谁在那里!”把脸儿沉下来。

以方氏来想,她是这家的长媳,难道这是二房里的丫头,因为新二奶奶进门的气派,这就示威了吗?

方氏怒气冲冲走几步,一看,傻住眼,是个可爱之极,雪白肥胖的孩子。

她不认识镇南王小王爷,看穿着上云霞斑斓,不会是家人的孩子,方氏站住脚,奇怪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倒跑到这里来?”

加福从门内出来:“元皓,你和谁在说话?”萧元皓把个胖身子一展,手臂张开:“加福姐姐你放心,我守门不放人进来。”

加福也是京里有名的人物,方氏认了出来,想着这是龙氏的依仗之一,本就气上添气,听到萧元皓的话,让她怒气更生。

难道龙氏猜到自己要过来,所以逞威风,让有名的这几个守着门,把自己拦在门外,她好得意?

方氏抿一抿嘴唇,拿出长媳的款儿来:“福姑娘,我来看弟妹。”丫头跟着道:“这是世子奶奶。”

萧元皓胖脑袋一昂:“我是小王爷!”

加福忍住笑,把他从门前拖进来,向方氏道:“您请,这是我的表弟,镇南王府的小王爷,他不懂事儿。”

龙氏的威风像又加一层,弄个小王爷守着门,方氏更气的走进去,她不知道萧元皓对着加福纳闷:“是表姐让我这样说,就能挡住别人进来。”

元皓慢吞吞。

加福哄着他:“那是吓别人,不许别人进来,只怕表姐就不能吃饱。世子奶奶是这家里的人,不能挡。”

萧元皓又有了精神,小腰一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我还站这里,我挡别人。”

小门神小王爷,今天玩的挺开心。

……

龙凤喜烛下面,本年里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位新奶奶见了面。龙书慧本着新嫁娘的羞涩,在今天是不用起来见礼,只坐着垂头也就可以。

这方便方氏把她圆润小巧的下颔,嫣红刚才吃过东西显得润泽且乏油光的嘴唇,直条条的鼻梁看在眼中。

方氏和龙书慧嫁的不是一个丈夫,但因为进门以前方氏的心境不平,酸溜溜的这就涌到嗓子眼。

“原来边城的姑娘,也生得这般好。”方氏抿抿唇。

本着嫁一个如意丈夫的龙书慧,因为心境的圆满,没听到方氏话中的贬低,原来你不是野蛮人?

龙书慧低低的回道:“大嫂夸奖。”

新嫁娘不作兴东瞄西看,龙书慧也就没能细看方氏,听她嗓音中听,想来也应是个中看的人。

“让我看看你的嫁衣,”方氏过来,扯起龙书慧一段袖子,仔细的看在眼中。

在龙书慧来看,洞房里凡来的男客,应该是闹房的,不过钟南这会儿不在这里,不会有男客过来。凡女眷们过来,是看看新人,陪陪新人。

自家大嫂的到来,只能是和自己说说话儿的意思。

她还是保持低着头,依然没有去怀疑方氏的来意。

千针万线的大红嫁衣,是有了龙书慧以后,石氏就为女儿开始缝制。等到龙书慧长大,特别是进京后心情舒畅,她也加入绣个不停。

方氏挑不出不好,倒也不见得比她的差。但没有明显的差异,方氏像又弱了一头,这一回更酸,嗓子变味:“哎哟哟,这比我的要好。”

闻言,龙书慧以为大嫂在自谦,正要说几句谦虚的话,她是半垂面庞,先把三个缓缓走近的小面庞看进去。

差点儿笑出来,龙书慧忍笑去了,就没有回话,而方氏也奇怪。

韩正经、常巧秀和小红花,三双乌黑溜溜的眼睛,一错不错的对着方氏。走过来一步,又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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