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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大婚惊变(1 / 2)

苏赫阴狠的勾动嘴角,他知道福王不会相信他。

福王坦然自若,许你同分天下,谁许你独占?到那一天血流成河,烧杀遍野,谁主沉浮……只有天知道。

……。

三十的夜晚,是欢庆的夜晚。游子的归家,行人的思念,在家人的团聚,在鞭炮声里拉开序幕。

装饰着家中官阶标识的马车,的的而来,在门外的大雪中停下。

常五公子探开车帘问玉珠:“下车吧,别大样儿的坐着,进去和四妹妹说几句话再同出来不更好?”

一道响鞭在远处炸开,高高的数道明亮,把常五公子的面容映得雪白。琼鼻秀眉,仿佛还是旧年的秀气少年。

玉珠是满意的,用帕子履面,扑哧一笑。把五公子笑愣住。

“笑我?”他戏谑地问道。

“不是,是喜欢一下。”过去这几年,宝珠是成串孩子,玉珠是丝毫不变。她看丈夫是当年,她亦也是旧年那欢欢喜喜的清高模样。

秀气一如既往。

玉珠娇声道:“等和宝珠会面,就只有羡慕她。现在还没见她,我们自己白喜欢一下。”

常五公子笑容加深,在这里书呆子气发作,悠悠道:“四妹夫人中神俊,四妹温慧贤良,羡慕哉?羡慕哉!”

大门上走出来顺伯,还是他半佝偻着腰模样。但面容看上去,似老树经霜,更矍铄强健。把三姑奶奶夫妻话听到耳朵里,顺伯呵呵:“姑爷姑奶奶,你们过奖了才是,当再夸夸自己。”

这是代将军夫妻谦了个词,又顺手吹捧过去。

五公子转身去寒暄,玉珠吐了个舌头下车。先看袁家正门,门神威风凛凛,一个举锏,一个举鞭,腾云驾雾,宝光四射。

玉珠暗想,这一看气向就是不同,回想到以前,谁会想得到宝珠嫁一家上好人家?

顺伯陪着夫妻们进去,宝珠听到回报,奉着袁夫人带着福姐儿往外面来。姐妹们在石径上会了会,因一同进宫,怕误了时辰,不请进房也无可怪罪,边走边说着话。

“福姐儿,笑一个,”说上几句,玉珠就要逗弄加福。

袁佳福就乐呵乐呵地笑出格格一声。

玉珠同袁夫人商议:“佳福给我带着坐车可好,我想添添福气。”可疑的红晕抹过面颊,雪地白光偏让人能看得清楚。

袁夫人无意有意在玉珠身子上瞄过,答应了她。这一眼把玉珠看得眉头全是羞涩,但能赚到福姐儿在手上,勾唇喜欢。

宝珠自有车,但姐妹们经年不见,回来怎么亲香也不觉得够,和玉珠同坐一车。福姐儿在外面看着好的很,叫她一声她就笑。但上车后,趴在母亲怀里,攥紧她衣裳不抬头,戴一脑袋的宫纱花儿,全蹭在宝珠面颊上。

任凭玉珠怎么叫也不理她,玉珠沮丧,带着不敢相信:“这个也是聪明的,陌生地方上还是和母亲最亲。”

嘟了嘟嘴,问宝珠:“香姐儿呢?”

“早就进宫去了,一大早加寿派车来接,”宝珠把福姐儿抱正,让她坐在怀里,耐心的抚着她的小手,福姐儿慢慢松开,宝珠趁机把让她揉皱的衣裳扯扯平整。

玉珠又问:“执瑜执璞也是早进去的?”

自家姐姐,宝珠开玩笑的同她抱怨:“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加寿现在一接就是天不回来。”

玉珠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见到宝珠就要羡慕宝珠,慢慢的挑高了眉尖,带着艳羡:“加寿不是隔一天回家一次?”

“腊月里就不这样,自从知道公主要出嫁,加寿空落落的,回家里来也想着公主,像没了魂。呀啐,大过年的可不能说这话。”宝珠嘻嘻笑起来,又把福姐儿衣裳扯扯平。

马车里暗,福姐儿是个发光点。衣裳上金光闪闪,带出几分明亮。

看得玉珠取笑:“金线是别家给的吧?绣得太多,佳福,你今天浑身是金,像个财神爷。”

“你看错了,这是个红包儿。”宝珠摸索几下,展开来给玉珠看,车里又亮一分。玉珠这才看到,福姐儿原来是让装金线绣的红包儿里了。

她让抱着,小腿脚没露出来,玉珠适才没看出来。

“公主给绣的,”宝珠喜滋滋。心思别开到公主出嫁上面,镇南王府给袁家下了贴子,宝珠那天可以去吃喜酒。

回想宝珠出嫁那天,小公主亲自给她蒙的盖头,宝珠嘴角更弯,宝珠嫂嫂也要亲手给公主蒙上盖头——她有儿有女,都说她是个福气大的。再带着孩子们看喜轿游长街,最后再到镇南王府里去看揭盖头。

和自己成亲那天,公主看了个全套一样,宝珠也能看全套,自己都觉得自己运气颇佳。

玉珠无意的话把她提醒:“你呀,你不就是为了公主成亲才回来的?”

宝珠嫣然,也是。

中宫不接宝珠,宝珠也到该回京的时候。瑞庆殿下成亲,宝珠怎么能错过呢?

表凶不在,这是唯一的遗憾。

……。

宫门外面,火树银花中熙熙攘攘。皇帝今晚赐宴,百官同守岁。有女眷们同来,车也多,侍候的人也跟着多。

“这边请!”太监们高声叫着,在宫门上分出一条道路。在众人的注视中,打着常字灯笼的马车径直而入。

如果有人不能明白的话,往前看,前面车上的灯笼是昭勇将军袁,也就能明白。

有人低低议论:“常家和袁家是亲戚。”不明白的人也就释然。

常五公子照顾她们下车,在这里分成两拨。袁夫人带着宝珠玉珠往金殿后面去,内殿中是女眷们的案几。常五公子去寻父亲,跟着他去见皇帝,在外殿中坐席。

“母亲,”大大小小四个孩子候在殿门,从高到矮,袁佳寿,袁执瑜,袁执璞,袁佳禄。清一色的背着一个红包儿。

加寿是开心的,又要讨钱了。执瑜执璞好大的别扭,他们从小不爱讨钱,在大同的表兄表姐引导百般也没喜欢上,让姐姐压着带上,小脸儿上全不是滋味。

红包是公主亲手做的,佳禄笑眯眯。

两个女官跟在加寿后面,听加寿稳稳地道:“祖母、母亲请跟我来,先见娘娘,再出来我安席面。”

一语未了,外面走来几位嫔妃,加寿不慌不忙,退后一步,向袁夫人和宝珠熟练的行了个礼:“张娘娘田娘娘来了,容我去迎接。”

宝珠在见到加寿带着弟弟妹妹时,就已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时候更殷勤地蹲下来,给加寿扶一扶簪环,笑道:“乖乖宝贝儿,你今天太能干了,快去吧,不用照管祖母和我。”

她蹲的能和加寿直视,加寿向前,亲亲宝珠面颊,发出“啵儿”一声,悄悄道:“去年我就帮娘娘迎客呢,等会儿呢,我再把好吃的送来。”

小裙角姗姗,曳曳的去了。

明亮金砖地上,似涌起的水花,又似鼓荡而起的春花如锦,把小姑娘身姿高贵的显现在这宫中盛景中。

今夜华光万种,璀璨的烟花赛过满天的星辰。玫瑰金孔雀紫花蕊黄柳叶绿花团锦簇从眼前闪过,花枝招展的女眷,美丽不可方物的嫔妃,借机打扮艳丽的宫女们,在她们中间,大红衣裳的加寿是最出色的那个。

宝珠怔忡着恍惚上来,模糊的看出一些影像向自己走近。那是朱红色栏杆之中,宝盖翠羽下的灿若明珠的人儿。她最疼爱的长女加寿,她和姑母一样的冠服,上有明珠和凤凰,她身着山河地理裙,她身着日月星辰衫,她在繁华中走出,走近更繁华中。

心头,瞬间让大团大团的喜悦塞满。宝珠试着寻找一下,有没有隐藏在角落里的失落难过心酸和哭泣。没有,到处是云雾般迷茫的喜悦,拨开一团是喜悦,再拨开一团还是欢喜。

“嘭!”

有什么炸开来,宝珠打个激灵。玉珠也恰好伸手推她:“作什么只是发呆?加寿走远了,咱们该进去见娘娘。”

回魂的宝珠笑得分外明朗,应道:“好。”

随着玉珠进去,同时把刚才看到的又回味,真的全是好,没有半点儿不好。宝珠默默的祷告上苍,这是给的指点不是?加寿儿真是好个气势,好个盛世皇后的气势。

……

“宝珠,你坐这里。”

中宫见到宝珠就眉开眼笑,淑妃也像宝珠颔首微笑。行过礼,袁夫人向中宫一侧坐下,离中宫最近。

宝珠向淑妃身边坐下,玉珠由宫女带着,坐得就远。

官眷们到了有一多半儿,宝珠还没有细瞧,见有人来回:“太子妃殿下到。”除中宫和嫔妃外,袁夫人宝珠等人全站起。

没一会儿,太子妃带着太子府上的姬妾们到来,有一个人,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

这个浅黄色衣裳的年青姬妾,因年青肌肤熠熠放光,衬的她发上一套红绿宝石头面也比了下去。

本能的,宝珠衡量了下这头面的价值。

又本能的,看看太子妃发上的首饰。不相上下,宝珠暗想。不由得更打量这个人,对面坐的是公主,向她使个眼色,询问这个人是谁。

这必然是太子新近的宠妃,太子宠爱哪一个,总会和她有寒暄一二的机会。

宝珠家里没有姬妾,不代表她不懂得这些。

很快,瑞庆殿下和宝珠偷溜到殿外。对着天空中四射的烟花,放下锦垫,在栏杆上相伴而坐。

“太子哥哥去年纳进府的,家里是个刚进京的官员,就把女儿送进来。”瑞庆殿下面上没有鄙夷的意思,但话里的不屑一顾明显逸出。

那珍珠色的面庞,秀丽不亚于太子妃的衣衫,面前是公主,宝珠半带揶揄:“很得殿下喜欢?”说过就后悔。太子妃才是她的正牌亲家母,又这玩笑的口吻调侃殿下不应该。

瑞庆殿下会意:“太子妃不喜欢的。”

宝珠心头一动,这就要问明白:“柳家是很不错的人家。”微微一笑,宝珠也有帮柳家说话的时候。

“太子妃是皇太孙的母亲,皇太孙好,太子妃就好。”瑞庆殿下回答过,调皮地向宝珠面上瞄瞄,如果是她小时候,早就问出来,是担心太子妃根基不稳呢,还是不担心。

但她大了,没几天就要成亲,皇帝中宫都频频告诫和以前再不一样,调皮口没遮拦这事情,加寿都已不做,何况是公主殿下?

也就没问。

宝珠也明白。

事涉到太子妃,谨慎地回道:“太子妃风范贤德,才有皇太孙这般英气天成。”眯了眯眼,甜甜地反问:“不是吗?”

敏捷而又迅速的从中看出利害关系,所以官眷也不是好当的。

太子妃动摇,皇太孙就要动摇。宝珠相信中宫会护住加寿,也不是一定希望女儿不当皇后。但能当第一人,为什么不争?别的人得宠压过太子妃,袁家是英敏殿下的岳家,那是坐一条船上的。

宝珠不会说出太子妃当年不喜欢加寿,换了吧换了吧的话。什么事情是她们系在一起的,宝珠明白。

交谈这几句,宫女们来回宫宴将开,公主和宝珠往殿中去,见迎面一个人走来,珍珠色的肌肤胜过发上首饰光,正是那个美人儿。

“欧阳容见过公主殿下。”她自称着名字。

瑞庆殿下面无表情,说声平身。宝珠看得清楚,这位欧阳容面有不甘,犹想和公主殿下再说两句,而且大胆,面上笑容一闪,对着就要离开的瑞庆殿下再唤道:“外面烟花真好,殿下最喜欢哪一朵?”

瑞庆殿下一言不发,冷淡的给她一瞥,继续往殿中去,宝珠跟上去,不再看欧阳容一眼。宝珠不是随着公主怠慢她的意思,是一眼看出她心高气傲,要是正不自在让宝珠看在眼里,不是恼羞成怒?

在殿口儿上,瑞庆殿下向宝珠轻轻一笑,笑得不言而喻。她不用说什么,意思全在笑容和风里的冷淡里。

宝珠轻呼气,眼角面前,尽是金碧辉煌的皇家风范,不是谁轻易的就能融进来,也不是谁就能轻易的离开去。

宠妃,不是一天养成的。

很快,两个人就乐了。

“噔噔噔”,出来一排子耀眼的人儿。加寿走在最前面,不时还到旁边去看看队形:“站歪了,你进去些,”

手指的是个皇孙,和加寿玩了好几年的,对加寿早就依从,乖乖的站到队伍里面去,这里面捣蛋的是袁执瑜袁执璞,故意走到队形外面,加寿掀掀眼皮子装看不到,别的皇孙们不干,在袁执瑜后面的人推着他:“进去!”袁执瑜闷闷的进去。

袁执瑜会说守住营盘,也就明白这是姐姐的营盘,这里的年纪相仿的皇孙们,都和姐姐好,小脸儿又想黑,又玩得开心,一时黑不下来。

宝珠心花怒放,看看我的寿姐儿,又能干上来。目光瞍着,和老太太碰上一碰,老太太得色更浓上几分。

又和袁夫人碰上一碰,袁夫人莞尔,儿子夫妻对加寿进宫都有担心,宝珠成年的张罗给寿姐儿送这个,给寿姐儿送那个,难为她有了执瑜执璞香姐儿福姐儿,也把加寿放在头一位。这担心,也在头一位。

袁夫人油然的也俏皮上来,鹤发下的面容眨了眨眼睛,你可以放心了吧?宝珠难为情的垂下头,当母亲的人,哪有不担心不在身边的孩子的?

“姑姑!快来站队。”加寿快步走来。

瑞庆殿下很想脸红:“我就不去了吧,”一堆儿的小孩子,最高的也只有公主半人高,高挑过了这个线的都不好意思再讨钱。好在皇子们姬妾多,每年有小孩子添进来,这队伍的人数一直保持。

瑞庆殿下去年就不想讨了,但让加寿扯着,又她就要出嫁,皇帝中宫都不呵止。今年这是在宫中的最后一个年,殿下犹豫不决,要不要表现一下自己稳重和端庄?

大红包儿送到她面前,和加寿背的相比,针线儿不太细密,这是加寿为殿下做的,难为她做得出来。

“母亲抱我。”

宝珠忍笑抱得女儿高高的,瑞庆殿下愁眉苦脸,让加寿张开大红包儿给她背上,加寿细心的地给她整了整,下地来扯住殿下,大将军回朝般:“走吧。”把瑞庆殿下安在队伍最前面。

袁执瑜袁执璞乐了,公主也疼他们,小小子们也喜欢她。走出队伍来,争着去买好:“姑姑,我的钱给你。”

“回去站好!”又让两个皇孙押回去,老实站着,继续犯站队的郁闷。

这一队人走动起来,殿内笑声不断,把殿外的烟火都压下去几分。欧阳容复走回来,她不能错过这热闹,也是个露脸的机会。

一看,也乐了。

不管此时有多少心机,都能逗乐。

欧阳容去年进太子府,今年才有机会进宫,以前听说的,今天是头一回见到。

公主殿下带着一帮子小孩子,从皇帝中宫开始,再是几位年长嫔妃,嫔妃们是从淑妃开始,一处一处地讨钱。

欧阳容快步坐下来,见他们果然到了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是前两年开始给的,今年也不例外,瑞庆殿下就要出嫁,给她的格外多些。殿下带着他们就要回去,欧阳容笑容满面,对加寿伸出了手:“来,到我这里来。”

欧阳姑娘也算察颜观色过的,这里面的人只有加寿姑娘她能伸手。

她能对瑞庆殿下这样吗?不能。

她能对皇孙这样吗?不能。

另外还有袁执瑜袁执璞太小,香姐儿更小,太兴奋了,走几步就摔一跤,福姐儿在梁山王妃怀里抱着,早给她塞上好些的钱,福姐儿不在,就在也太小了,不值得说话。

能说话的,就是伶伶俐俐的加寿姑娘。

太子妃变了脸色。

她还没有喜欢上加寿,加寿也是她的儿媳,中宫深为宠爱,公主寸步不离,这新来的宠妃算什么,也敢充当长辈给她钱?

她这是在充当长辈。

却见到加寿等人全愣住,几个皇孙们对加寿看过去,加寿不去,他们自然也不去。瑞庆殿下又面无表情,却不给加寿任何暗示。

母后早说过,加寿过了五周岁,就要学会遇事自己去考虑。自然她小她想不全,但还有中宫不是吗?

早早的培养,是在这个年纪。公主和加寿一样大的年纪,也是这样过来。所以爱往袁家去和宝珠玩,和红花拌嘴,是袁家太轻松不过。

加寿也没有看公主,她自己就能回答。加寿在宫里讨钱不是一天两天,这种逾越的事情不是头回遇到。加寿屈膝行了个礼,脆生生道:“多谢,只是收得足够,明年再讨不迟。”

欧阳容愕然在当地,耳朵里像能听到“嗤”笑声,耳朵尖着,告诉自己听错了,这孩子不懂事,不会有人笑话我,“嗤嗤嗤,”笑声真的出来。太子府上别的姬妾们讥诮上来:“也没照照镜子,”

欧阳容顿时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她头一回来,以为是见人就要钱,她早早准备了钱。这就张着的手缩不回去,僵在半空中,殿中温暖,手也着北风似的寒冷见骨。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在旧年也有别人要给加寿钱,加寿也不会要的。寿姑娘不是什么人的钱都要,公主的钱是一定要分,老侯的钱是一定要讨到足够,太子妃的钱,都是中宫发了话才收,因为这个人以前不给。

欧阳容自己难堪,太子妃勾起笑容,加寿早带着人向瑞庆殿下讨来她的大红包,宫女太监们抱着,一堆人欢呼着找地方去分钱。

老太太也好,袁夫人也好,宝珠也好,都没把这事放心上。中宫更不当一回事情,每年都有碰钉子的,碰过了她自己想去。

中宫徐徐出声,吩咐酒宴开始,一排歌舞袅袅而来……

……。

福王徐步雪中,在一家人门首站住。满眼大红春联喜色斗方儿皆化作他眼中的大红旌旗,是他登基欢呼拥戴的骄傲。

他走进这家门里时,就凝重身姿,飞扬气势腾出。

守门的家人一愣:“老爷眼生,不常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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