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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烧死他(1 / 2)

不出所料的话,朱春鹏定然是被这些村民给抓了起来,要想见到朱春鹏本人,自然还得靠着村民,何况他们当中最有力的担当窦青都被抓了,她们三个仅剩的弱女子又能如何呢?

岑念慈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便不再说话,任由几人押着一起朝火光聚集的点靠近。

等到靠近一些才听得更真切。

“烧死他,烧死他,不烧死他,那死的就是我们。”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已经一致同意。

这时从被围着的房子里传出另外一个声音,很苍老很沉痛,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你们没良心,我儿这些年每次回来都没少给你们带东西,你们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

“老朱婶子,你可是咱们庄子上德高望重的人,可是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你那儿子在外面染了疫病却躲在村子里,若不是有人去外面看见了告示,咱们整座庄子可是要被你们母子给害死了,你也看到你儿子身上的样子了,若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如此,这可是疫病,是要死人的,你难道想让咱们整座庄子都为你儿子陪葬。”说话的是一个胡须皆白的的老者,他一出场,其他人自动让道一条路,可他却只是走到门外便不再往里走。

这时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对着老者拱手作揖,那老者抬手示意,几人便退了出去。

老者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对着里面喊了起来,“老朱婶子,你也别怪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全村的人,你们要是想怪就怪我一个人,化为厉鬼也找我一个人好了。”

里面出现短暂的沉默,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娘,你这是做什么?”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朱鹏春,岑念慈心里一动,便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却接着被押着的人拉了回来。

直到此时,那老者才留意到岑念慈等三人,低声询问是怎么回事,那押他们来的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老者听完似乎也觉得颇为费解便详细询问了岑念慈几人到底是来寻何人,是否是朱鹏春的旧相识,岑念慈几番思索还是实话实说。

几人听说是来救治朱鹏春的都有些讥笑,甚至还有人把岑念慈当疯子看。

“疯了,真是疯了,旁人听闻疫病都绕着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若是疫病那么好治,那朱鹏春何苦守着一家药铺还要躲回到庄子里来害乡亲们。”

岑念慈知道想说服这些愚民并不容易,却还是要据理力争,甚至拉出窦花来,“不瞒你们说这女孩子几天前也是痘病缠身,可是你们看她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那老者目光跟随着岑念慈的话落在窦花身上,却显然并不肯相信岑念慈的话,甚至觉得岑念慈是为了救朱鹏春才会故意撒谎,“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大夫,当真如此的神,怎么不去宫里敬献药方,要知道现在疫病盛行,陛下下旨若有人肯敬献有用的药方可是会重重赏赐的。”

岑念慈怔了一下,这几日忙着救治窦花窦青,竟然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不过她很快就收敛心神,笑着回道,“我不过是一无名小卒,只是祖上有人行过医,留下了这样几个药方,而我恰好遇到这对兄妹,便试上一试,没想到却把这二人的疫病救治好了。”

说着,便又看向押送的人,问道,“不知你们把我那兄弟押到哪儿去了?”

那人果然神色怪异,接着对身后的人摆手,接着便有几人把窦青押了过来,窦青看到岑念慈三人吃惊不小,正要喊夫人,被岑念慈眼神制止便闭上了嘴。

岑念慈笑着继续劝老者,“我刚才也听到您跟里面的朱掌柜的对话,朱掌柜显然曾经对着庄子做了不少的好事,若是就如此把人烧死了,我想你们心中也不会好过的,不是吗?”

眼看着老者的面色有些僵硬,岑念慈决定继续说下去,可是里面的喊叫声却又将她的话给打断。

“娘——”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却比之前那声更为凄厉,仿佛隐忍着巨大的悲痛。

所有人都被这声“娘”给吸引了注意力,老者也拄着拐杖颤抖着身子朝紧闭的门缝看去,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得提高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老朱婶子怎么了?”

里面却无人回应,只是许久才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那悲痛凄惨禁不住让人心中动容。

“都是儿子不好,儿子就该死在外面,儿子不该回来,可儿子以为乡亲们会看在儿子过去为庄子做的事情的份儿上容儿子自救的,是儿子害了娘啊——”朱鹏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犀利,一声比一声哀嚎。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隐约明白里面定是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谁都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岑念慈提高声音喊道,“朱掌柜,是我,我是岑念慈,就是之前把回春丸买给你的那个岑念慈,不知您母亲在里面发生了何事?”

可是回答她的却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娘啊,儿不孝啊——”

闻声,所有人都不禁低下头去,一位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不惜以命相搏,这母爱没有因为年老而消减分毫,却也不得不让人动容。

岑念慈依稀留意到老者的眼角有泪光闪过,虽然不知道这老者跟口中的老朱婶子的过往情愫却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继而继续劝道,“不瞒村长,这疫病只要是接近过,哪怕是只是隔着一些距离,都有传染的可能性,据我所知这朱掌柜回来已经好几日了,不说见过庄子的人,只怕也用过庄子上的水,而庄子上的水都是靠这一条河流,难道烧死他一个,庄子上的其他人就能幸免于难了?”

此话一出,围满的人群便炸了锅,沸沸扬扬的,一时间淹没了里面的哀嚎痛哭声。

老者也似乎是有些惧怕起来,目光不时地在紧闭的大门以及岑念慈和那些围观的村民之间来回转换,许久才抬手制止村民们继续议论,转而问岑念慈,“那依你所说该如何?”

岑念慈定了定心解释道,“疫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庄子,却也看得出村长和村民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多半是被疫病吓怕了,而现在里面的一男一女,只怕也是在你们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你们若是仅仅因为惧怕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只怕就算是在这场疫病中幸免于难也是良心难安,一个丧失了良心的村子还能长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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