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许久之后,老聒噪才从齿缝里逼出这几个字,却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急剧喘息了很久,才又继续讲故事,“第一件事就是要他杀了我姐姐和袁昊天——”
听到此处,岑念慈看到老聒噪缓缓闭上眼,泪水却顺着紧闭的眼睛流淌而出,一丝无奈和愧疚悔恨似乎在脸上闪过。
“我试着劝说,可是那孩子被我灌输了太多的权利欲望,也误信了那三皇子的话,以为是他娘背叛了楚国又遗弃了他,所以把我毒晕之后便去了弈国,而我被三皇子的人控制了起来,等到得到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老聒噪终于哭出了声,哭声渐浓,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也才能继续讲下去。
“可我没想到老跳蚤这老东西竟然会把罪名都担了下来,更没想到他会替袁弘续命,后来袁弘多活了很多年,应该便有老跳蚤的功劳,我当时便已经有了悔意,甚至想亲自到姐姐坟前赔罪,可是那小子却已经被三皇子委派去做第二件事,我不得不留下,可是却无法阻止,终究还是酿成了大祸。”
岑念慈听得云里雾里,忙问,“第二件究竟是什么?”
老聒噪却抬眼看着着她,却笑了,“世人都好奇,可是有时候好奇心反而会把一个人害死,我从未见过我那外甥,可见你对他如此,我却觉得很好。”
岑念慈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觉得这老家伙们说话总是藏着掖着的,罢了,既然他不想说那他便不问了,正要起身,却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问了,可是你还没说既究竟是如何来的,还有我师傅他叫什么名字?”
“怎么来的?”老聒噪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突然仰天长啸,笑声中传出一句,“我告诉过你们我是碰了袁弘的老婆,那个人竟然敢背叛我姐,难道我不该报复他,还敢跟旁人生下私生子接回来让我姐抚养,那日我便决定要杀了那个女人,杀之前我务必要好好地报复一番。”
岑念慈只当他是胡言乱语,也没心情再听,料想他不会告诉自己想知道的,便不再逗留,可是才走出没几步便又听到老聒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他叫司马昀,记住了,出去之后给他找个好地方立碑,每年过节给他上柱香,别让他在那边太凄凉了。”
岑念慈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用你提醒,不再理会老聒噪径自朝外走去却在走出地牢的时候,听到背后砰的一声,接着是众人的哀嚎,她吃了一惊,忙回身一看,只见老聒噪已经倒了下去,忙走过去,微弱的烛灯下,那墙壁上还残留着血迹,显然刚刚的声音是他撞墙时发出的。
岑念慈注目许久,有些怔愣,只觉得今日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
以前以为这里关押的即便不是坏人,也肯定不是好人,而老聒噪和老跳蚤似乎一直都不对付,可是没想到就是她心里不对付甚至是死敌的二人,却在得知一人死后剩下的一个也不再独活。
回想二人这一生的牵绊,虽说该恼恨憎恶,可是这俩人却似乎并不怎么憎恨对方。
总之是一种想不清的东西,让岑侧念慈不由地肃然起敬,觉得不该如此草草了事。
只好又连威胁带吓唬,让裴吉吉也把老聒噪的尸体带出来。
二人在这里面数十年身体上的恶臭熏天,小兰和小瑞儿离得远远的,岑念慈费了好大的功夫帮二人清洗了,寻了府里最偏远的地方做了坟头埋了二人,二人不管生前恩怨如何,至少相守了半辈子,死后也能继续做邻居,想来这二人也是高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