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
闻声刹那,她直接僵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转身子,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只是盯着她自己的鞋子,偶尔会稍稍抬起一些眼皮去看他的鞋子还有他衣袍的下摆。
他的袍子多半是纯白绣着一些金色勾勒的修竹纹路,跟他凛然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
可却都是一尘不染的。
只是这会儿却已经沾满了泥泞。
她很快便想到多半是抱自己来的时候沾染上的。
“瑞儿喝了你的血已经醒了,你难道不去看看——”
他的声音提醒了她,她这才想起瑞儿来,猛地抬头,就看到他正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像是把玩着已经瞄准的猎物,明明可以一箭毙命,却偏偏要它多跑两圈,看它搏命疲累惊恐万分才罢休。
她心中恼恨,咬着牙齿不说话。
沉浸在心事中的她还未曾知道这个时候的袁昊天已经是毒入骨髓。
不过是靠着好身体的底子在硬撑着。
却还是强忍着弓腰,做出要抱她的动作。
甚至对着她示意了一番。
“不必了——”她仓皇的抬脚便走,边走边对着身后的人道:“刚才我感觉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
“嗯——”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轻微的。
她没有多想,凭借着记忆往袁瑞的院子走。
袁昊天见她走的飞快,嘴角的笑意浓了一些,本想跟上去,可是却在即将拐入长廊的时候突然一阵眼前发黑脚底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天昏地暗般袭来。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起步继续往前走,才留意到她原来并未走远,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不走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微弱的无力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他,就像是要透过他的表象看到他的真实,可偏偏他最擅长掩饰自己,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她只好继续往前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她的心才缓缓放下。
刚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可是袁昊天,而且府里御医成群,怎么会有事。
何况她连半吊子都不算。
沉下心来脚步飞快,转眼便到了袁瑞的屋子。
袁瑞经过几次换血,又刚刚喝了她的血配置的解毒药剂,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毕竟被毒残害多年,身体亏空的厉害,加上昏睡的这些日子一直都靠着参汤吊命,身体无力得很,还躺在床上。
却还是透过人群看到了刚刚进来的那抹身影,早就听说了被救的来龙去脉,他几乎安耐不住要起身,嘴里也喊着,“干娘——”
御医的话还未出口,岑念慈已经拨开人群迎过来按住他,“赶紧躺下,起来做什么——”
“干娘你醒了——”袁瑞最擅长卖乖,何况是这么好看的干娘,刚刚被岑念慈拉住手按住肩膀,就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小脸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蹭,干娘的身上软软的,还有种甜甜的味道,他深埋其中嗅了嗅,满足的一脸笑意,好半晌才在岑念慈的轻抚下起身,看着她缓缓又认真的道,“我都听说了,干娘为了救我吃苦了,更关键的还被某些人误解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说这些话本就是专门对袁昊天说的,又圆又黑的眼睛也时不时朝已经走到跟前的袁昊天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