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跟她并无一起长大学艺的情意,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她跟他年纪差不多,实在不像是他的妹妹。
“侯爷——您觉得如何?”隋御医已经对着他说了好久的话,却一直等不到回应,只能加大声音提醒。
袁昊天猛的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便觉得有些懊恼,仓皇压下心中的诡异念头,强制自己恢复成平日镇定严肃的样子回话,“刚才一直在想瑞儿的病情,也不知道岑氏能否醒来,是否可以救到瑞儿,御医,你刚才说什么?”
隋御医老迈透着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袁昊天,似乎对他的话毫无疑义,可是却又似乎并不是,总之他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袁昊天眼神微微闪躲,他才回话,“侯爷担心小少爷的病情,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现如今我们对侯爷身上的毒也没有答案,但是我想侯爷还是多休息,我们会先配一些药方来尝试替侯爷解毒。”
“一切都听御医的。”袁昊天点了点头,回答的很快,像是怕人追问刚才他的走神。
御医得了令便要去准备,可是却又被袁昊天在门口喊住,他嘴角闪过一丝哂笑,迟疑着回身问道,“侯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岑氏现如今如何了,她要是一直醒不过来——”袁昊天尽量用冰冷的语言去问,可是却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关心,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这些,是通过对面御医脸上的怪异的表情。
他竟然破天荒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还试图狡辩,“御医,你该知道,岑氏毕竟身系我儿安危——”还一板一眼的找借口。
“老臣都知道,侯爷放心,老臣这就去查看岑夫人。”御医的话却让袁昊天更加懊恼,明明就是不信。
袁昊天深吸一口气,对着隋御医摆了摆手,他可不想继续被盯着瞧,随他们怎么想。
隋御医走在路上,本来打算先去找其他同僚商讨侯爷的病情,可是却还是先去查看岑氏。
毕竟岑氏对侯爷来说有些不一样。
侯爷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一直深陷于对先夫人褚颖的思念和愧疚之中,这次可是大大的难得。
只是岑夫人毕竟结过婚据说还极难受孕——
可也好过一生不娶真的断了袁家的后。
何况他还怕治不好什么不孕症。
隋御医很快便自己把自己说服。
袁昊天又吃了几口饭,想起御医说的岑氏的病情也拿不准一类的话,鬼使神差的就开始烦躁起来,在屋子里踱步许久才下定决心去看上一看。
他不过是去看望救了他儿子的恩人,何况岑氏身系袁瑞的安危,有何不可?
他一遍遍的劝说自己,可是真的只是这个理由吗?
更让他觉得仓促不安的是推门的时候竟然迎面就撞上了隋御医,而隋御医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还主动跟他说起岑氏的病情,而听完之后他整个人都让他自己琢磨不透了。
“你是说岑氏能不能醒过来就这两三天,可你之前不是说会试着调配一些药剂给她服下?”
这次连他自己也察觉自己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可他却无心去理会,更无心压制。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岑夫人似乎还残余意识,而且并不想服用,想尽了各种办法都喂不进去,她——”隋御医停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暗含敬佩的看着袁昊天,“岑夫人是个良善重信之人,答应了救治少爷便不会食言,她对少爷和侯爷的情意让我等汗颜。”
隋御医的话让袁昊天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管岑氏对他和瑞儿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在,他都由心的感动,或许并不仅仅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