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有钱,在哪里不能花,非出去折腾干嘛,在县城里就能买的着好酒好烟,就是“世界名牌”也照样买的着。
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泡茶乘凉,带着聊天,玩几盘小牌,偶尔带着孙子、孙女,舒服的不得了。相比于以往,他牌都玩的少了,输一把牌都就把他一天存款的利息给吃了,他才不乐意呢。
李兆坤现在开始存钱了,他还特意学着别人办了一个邮政局的存折,最大的乐趣就是没事翻存折,每次去赶集都要去一趟邮局。
当然,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取的比存的多。
存折上面不断递减的阿拉伯数字让他忧心忡忡,这钱不禁花啊!
所以儿子回来,使他很开心,终于能再次增加进项了,不能光节流不开源啊!
李和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洗澡。李柯积极的拿出来了铁桶,要帮着从井里打水。
“你拉不动,起来。”李和赶紧给她夺了过来,朝大缸里放了七八桶水,“去给大伯拿个毛巾和肥皂,大伯洗个澡,好不好。”
他进屋,见李沛在闷头看电视,就问,“作业写完了吗?”
李沛点点头,“写完了。”
“给你们巧克力。”李和从包里把带回来的糖果分给了两个孩子。
李沛不吭声不吭气的接了,李柯却是嘴甜,说,“大伯,你真好。”
李和笑着摸摸她脑袋,然后对李沛道,”作业呢,拿来我看看。”
对他来说,家里最大的事情,还是孩子的学习问题,这关系着老李家下一代的教育大业。他始终有一个担心,家庭条件过好,将来孩子失去了斗志可怎么办?他们还愿意继续奋斗吗?
这是一个疑问。
“我做完了。”李沛有点不乐意。
“在这呢。”李柯却是已经把哥哥的书包拿了过来,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李沛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崭新的书包,崭新的文具,里面还有小汽车和零食,最糟糕的是课本都是崭新的。
李和随意拿起了一个作业本,内容他没看,可是光看字迹,他都头疼。
“你娃儿的字跟狗脚爪一样!还不多练练!”
他现在一手漂亮的行书,自然有资格教训侄子的。
李沛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李柯却笑得没边了。
“你的呢?”李和对着李柯问。
李柯早有准备,随手就把自己的作业本递了上去,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表扬。
“你不错。”李和对着这丫头比较满意,这丫头作业本干净利索,字体都是一笔一划,算得上工整了。再看看数学作业,加减乘除算的都很清楚,“再接再励,不能骄傲。”
他算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起码比他小姑子要强上好几倍了。
李沛大概伤了脸面,突然别过头,好像要哭了。
李兆坤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对儿子训斥道,“你多能耐啊,回来跟孩子上劲。”
“我就跟他开两句玩笑,这孩子怎么就哭上了。”李和搂着李沛道,“怎么这么娘们?大伯就不能说你两句了?赶紧去洗个脸,哭个熊。”
毕竟还是侄子,有爹有妈管着呢,他再亲,也隔着一层,所以他真不好说重话。
李柯冲李沛做了个鬼脸,“哥哥是好哭猫。”
“去洗个脸。”李和把李沛推出了屋里,电视机也给关上了。
李隆的大卡车的声音离多远就传了过来,李柯大叫道,“爸爸回来,爸爸回来了。”
慌忙间跑出去迎接。
“别挡路口。”段梅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冲闺女摆手。
李隆在在自家麦场停稳了车子,提着一堆的熟食卤菜下了车,看见了迎出来的李和道,“刘老四说要去接你,我就没去,大卡车在机场不好停。”
李和问,“你拿了驾照没有?天天这么开?”
大卡车可不是那么好开,没一定水平的人,开出去了就是真正的“大祸车了”。
“拿了,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去考的,刘老四、李辉、还有招娣姐,我们一起拿了驾照。我这个主要拉废品的,往省城去省了不少运费。”
庄稼地空闲了,人不能空闲,他的废品站更不能闲,这两年铁、铜涨价,哪怕是废品也跟着涨价,容易卖的出价钱,所以两口子忙得浑身是劲。
为了废品站的生意,他和刘老四等人果断的不再做国库券的生意了,哪个是长远,哪个是眼前,他们分的都是清楚的很。而且后来倒腾国库券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他们越往后越没赚头,做起来没多大的意思了。
当然,几个人都没少赚,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们每人都赚了五六十万。
真停了也没什么心疼的。
赚到钱之后,他们一人买了一辆车,他跟李辉买的是大卡车,只有刘老四买的是面包车。至于他原来的拖拉机,他折价卖给姐夫杨学文。
杨学文要卖鱼,大卡车和面包车都用不上,只有拖拉机更带劲。
李和掂量了下李隆手里的熟食,笑着道,“大壮和刘老四呢?晚上都喊过来,还有陈永强、李辉他们,哦,对了,刘传奇和希同才也别忘了。”
“嗯,我等会就去喊。”李隆想了想又问道,“冬子喊不喊?”
“冬子回来了?”李和只记得李冬当兵去了,虽然是堂兄弟,可是这么多年毕竟没怎么联系。
“回来了,去年退伍后分到粮管站了,天天臊的不轻。”
“喊过来吧。”李和听出了李隆对李冬的不满,可是再不满意,也是堂兄弟,家里喊客的话,喊了外人,却没有喊堂兄弟,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王玉兰从厨房出来,继续补充道,“李志家那孩子也成小大人了,也能上桌了,别忘记了。”
“考上大学了?”李和对李志家的孩子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