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霞说,“我昨天去找李爱军大哥了,让他帮我看看一些设备,我想把咱所有的钱再用来买设备”。
李和道,“你不是说不好卖吗?生产那么多货怎么处理”。
付霞笑着道,“我哪里有说不好卖的啊,买家具还要家具票呢!肯定好卖啊。只是咱卖给国营家具店价格压的太狠,我就不想找他们了,以后多找点私人的家具店。哥,你信着我的话,我年后给你挣个1000万,一点问题都没”。
这说话的气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拿着五块钱工资的小保姆了。
李和又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农村,那里还在三毛五毛的算计着呢,而这里已经开始在做上万的生意了。改革开放给每一个人提供了富裕的机会,但不一定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参与。
只有做到社会经济体量增加,才到做到真正意义的普惠,农民才有机会进城务工和做生意挣钱,有机会参与经济增长,年轻人也才有广阔的上升通道。
这个国家最突出的矛盾就是人口与资源不协调,再庞大的社会总量平均到每一人就是不够看了,所以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当要想有北欧的福利和美国的工资,就必须要在世界上争,不让发达国家死一批,咱就富裕不起来。
世界上的资源总量是有限的,国与国的竞争就是资源的争夺,依靠的工具无非是科技、掠夺和霸权。
“恩,自己做生意自己拿主意,我不管你”,李和也是想的开的,横竖他就那么几万块钱本金,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已经超出预期了,就由着付霞折腾了。
付霞走的那天来接她的是辆大解放,再也见不到那辆磕碜的三轮车了。来接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小伙子,没有了腼腆,说话都是大嗓门了。
李和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日子,在家写教案,等着开学。
朱老头过来了屋里左右看了一圈道,“早知道没人烧饭,我就不来了”。
李和拿过朱老头收过来的一尊佛像,只是觉得漂亮,看不明白,只有一块貔貅的和田玉让他看明白了,“这玉是漂亮”。
“最近没法给你收了,忙着搬家呢”。
李和问,“你那边住的不是挺好的吗?”。
朱老头笑着道,“赶着了机会了,咱们那边要拆迁,安置到东城”。
“挺可惜的”,李和叹口气说道。
“可惜什么?”,朱老头不解的问道。
“你那边都是老胡同吧,拆了挺可惜的,都是有历史的,算是历史文物吧”。
“呸,哪里来的这种酸倒牙的话,你自己都分不清文物还来跟我面前提历史文物”,朱老头笑骂道,“冬天不挡风,夏天不挡雨,已经是危房了,一个大宅子住了40多户,80多口人,住的窝窝囊囊的,一间房既是客厅又卧室还厨房,冬天的时候还要挤下一个炉子!来客人进门就上床。刨个坑儿架两块板儿那能叫厕所。要不咱俩去换着住,你也去感受下历史文物?”。
李和笑着摆摆手,“我这宅子也是有历史的,住着挺好”。
“这以前啊,老京城也就城墙里面那么点面积,没多大。现在整个城区的面积是解放前20多倍,这我能不比你清楚?也就那几座老城门拆了挺可惜的,剩下的拆了也就拆了,风吹雨打留也留不住的。住不得人胡同能叫胡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