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青梅竹马,曾差一点就做了夫妻。
可他从不曾品尝这女人的滋味。
现如今,倒有些后悔起来。
她也算经验丰富了,肯定懂得怎么伺候男人。
陆辰九脑子里划过一些邪恶肮脏的画面,丝毫没注意到苏黎的手在端起酒杯前,做过什么。
其实,连那个服务生也没看出端倪。
苏黎取了两杯酒回来,顺势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陆辰九。
“请我喝酒?”陆辰九意外,但还是接过酒杯。
苏黎没说话,只是与他碰了碰酒杯,率先饮下一口。
陆辰九看着女人妖艳的红唇贴着玻璃杯,仰头,吞酒的动作更透着一股子勾人的魅惑,他笑着,也抬头,喝了口葡萄酒。
苏黎瞧着,手里酒杯缓缓落下,淡淡地道:“这杯酒,是送你上路的。”
陆辰九饮酒在后,苏黎落下酒杯时,他的喉结刚刚滚动,才将口中液体吞下。
陡然传来这句话,他嘴里还剩的小半口葡萄酒顿时停了住,目光惊讶地看向女人。
苏黎似笑非笑,见他这般反应,笑靥越发明显了些。
那双眼眸,幽幽放飞出神采。
“怎么,害怕了?”
她这么一问,陆辰九反而不怕了,索性把嘴里剩下的酒也全都吞下。
“送我上路……”
他咀嚼着这几个字,玩味似得。
“你陪我一起?”
“当然不会,但我能送你一程,让你走的痛快点。”
陆辰九笑起来,满是不屑。
“苏黎,你疯了吧?就凭你,怎么送我上路?还是,你打算让陆督军替你们苏家报仇?”
苏黎道:“我若是想假手于人,你早就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医院?”
陆辰九脸上的笑意慢慢落下。
苏黎这话,绝非是恐吓,他细细一想,的确有这种可能。
所以,这个女人是故意留着他多活几日?好亲手杀了他为父报仇?为妹妹伸冤?
陆辰九盯着她,目光透着审视。
但很快,他就告诉自己。
不可能!
如果她不找别人帮忙,不可能杀了他!
他如今住在租界,身边还有护卫守着,他连睡觉时枕头下都放着枪。
这个女人在故意吓唬他!
“苏黎,一些时日不见,你还学会了心理战术。”
片刻后,他重新放松下来,语调带着几分钦佩,几分嘲讽。
苏黎将他所有反应看得一清二楚,顺势说道:
“被你看穿了。”
陆辰九盯着她,被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试探弄糊涂了,心里又开始没底。
苏黎没等他审视更多,瞥见山本回来,似乎在找她,便侧身从旁边一门出去了。
陆辰九回头,看着女人婀娜的身影,心里莫名不快,于是,扬起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这场慈善晚宴很成功。
男士们捐出了很多名人字画,女眷们则是珠宝首饰。
苏黎来之前也准备了一副翡翠镯子,算是为新学校的成立添砖加瓦。
山本对她很绅士,除了频繁邀约之外,倒没有什么逾距之处。
苏黎也看出,此人人品还算不错,改变了她对日本人的刻板印象。
若是做为朋友,倒可结交。
没过几日,宁雪迎回城,风风火火地来请苏黎。
她火急火燎的,把苏黎吓了一跳,急忙问:“出什么事了,你慌慌张张的!”
“你快点,收拾医药箱,去我家——我妈突然吐血了!”
宁雪迎急忙回城,也就是听说母亲这几日身体不舒坦,她就担心是旧疾复发。
回来后,才进门,就听佣人慌慌张张地喊,“夫人吐血了,夫人吐血了!”
宁雪迎只来得及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又上汽车,连司机副官都没带,横冲直撞地朝着苏公馆赶来。
宁夫人的毛病,苏黎年前看过几次,自然是知晓的。
那种病,就得养着。
养得好,还有年好活,甚至七八年也有可能。
但若养不好,一年半载就可能要了人命。
现在突然吐血,只怕情况恶化。
苏黎马上收拾了医药箱,带了西医急救的药,赶紧上车走了。
到了宁府,恰逢宁伟峰带着军医赶来,已经在宁夫人病榻前诊治了。
然,军医以西医为主,对这种慢性病一时找不到好的方法,只是建议住院做全面检查。
宁雪迎带着苏黎进来时,宁夫人正僵持着,不愿去医院。
老毛病,她心里有数。
去了医院也没用,还要被折腾来折腾去做各项检查。
虽然西医流行了不少年,但很多人面对那些检查仪器,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和抗拒。
“妈,苏黎来了!先让她看看吧!”
宁雪迎快步上前,拉着母亲的手,又招呼小姐妹。
“苏黎,快点过来,我妈就相信你!”
的确,宁夫人听说苏黎来了,顿时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