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溪无语的俊颜泛出无可奈何,轻微深吸了口气,“明明是你提起来的,不过快说,真的是舒媛?”
舒窈懒得搭理他,不仅将小脚丫从他手中挪出,还顺势坐起身,并故意离他远一些,然后欠身拿起遥控器,随手就打开了电视机。
她一边吃着橙子,一边说,“嗯,是她,还有薛彩丽已经死了。”
没错,舒窈就是用这种平白直接的语气,还漠然的用了‘死了’一词来诉说,毕竟,对于这个曾经为了一己私利就谋杀毒害自己与父亲的女人,她没有半点同情怜悯。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虽说用这样的方式,有些很激进,但舒窈也确实没有对薛彩丽下毒,只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一时惊恐过劲,导致病情恶化提前离世罢了。
厉沉溪深眸凝滞,思虑了片刻,才挪身凑到她近旁,长臂再度将她搂入怀里,同时说,“那舒媛呢?既然她给霖儿下了毒手,你把掌握的证据给我。”
舒窈看向他,“你要报警?”
随之,她就无畏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橙子瓣放入嘴巴里,咀嚼了几下,才又说,“我已经处理她了,剩下的,你不用再出面和动手,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
“其他人?”厉沉溪剑眉微紧,眸底溢出的深邃浓稠似海,深不见底,“你指的是谁?安嘉言那边吗?”
舒窈踌躇了下,正想着怎么和他解释,电视里正好在播报晚间新闻,主持人用甜美的声音叙述,“今晚于凌云高速三号路段发生一起车祸事件,死者吴姓女士,涉嫌偷盗他人身份,对幼儿投毒传播恶性病菌,谋害他人等正被警方通缉……”
吴姓女士?指的就是……
舒窈诧然的眸色猛然黯了下去,就连手中的半个橙子,也再无了吃下去的意思,静默的坐在那里,眸色涣散,思绪不稳。
她并不是心疼舒媛的突然亡故,这个女人作恶太多,就算死几次都不够偿还的,只是,突然就死了,这会是一起简单的车祸?!
就算是,怕也是他人蓄意制造安排的吧!
而能制造此事的人,一定非安嘉言莫属。
一想到安嘉言,想到他能随意操控,根本无需出面,就能轻而易举夺走他人生命,那种源于心底的恐惧,霎时弥漫心扉,让她思绪彻底晃动,跌宕之间,很多思绪一连而起。
厉沉溪看出了她面容上的复杂,自然的轻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啊,没事,她是罪有余辜,车祸身亡也是作孽太多,与你无关,别多想……”
薛彩丽的突然暴毙,舒媛又在同一天内,再度车祸身亡,厉沉溪不会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和偶然,而退一万步想,其中也多少和舒窈有点关系。
就算不是她本意如此,也非她亲自动手,但也是间接造成的。
这一点,舒窈也很清楚。
比如,她如果不是盛怒当头,直接联系了安嘉言,那么,或许舒媛现如今也不会这样。
再比如,她如果不是因为儿子怒不可当,不用一杯糖水吓唬薛彩丽,那么,她就算病入膏肓,也能再挺几天……
一切都是她间接造成的。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彻底消亡,不复存在了。
她若是还能心平气和不动声色,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她是人,再大的仇怨也没有蒙蔽她的眼睛,更没有泯灭她的理智和人性,就算要制裁舒媛,也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某人的擅自做主,草菅人命!
厉沉溪也看出来了,舒窈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舒窈了,因为安嘉言的肆意篡改记忆,纵使她恢复以后,也比曾经,骨子里多了一股狠厉,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可那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