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一家近两年没回来,柚柚不同,她已经快七年没踏足这片土地了。
她毕业后的几年,并没找工作,而是到处旅游,做了个自由撰稿人。
这些年游历了很多国家,从东非到北极,曾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她这次回到盛都,也是受邀参与新书的签售活动,这边的出版方和她协商了近三年,她才点头同意。
近乡情更怯。
她更怕的还是叶擎轩。
两人关系疏远,还得说到多年之前,她耳朵不好,音乐是学不成了,从小西门家就培养她学了舞蹈,舞蹈工作室是西门家出资创建的。
一开始都没什么,时间长了,难免各种风言风语。
“就是个聋子,连音乐节拍都弄错了,还非要跳什么主舞位置,可不可笑。”
“算了,这个工作室就是西门家专门开来给她玩的,我们啊,就是陪大小姐玩而已,他家有钱,反正比在别的工作室当舞者好。”
“不过叶家那小九爷倒是真喜欢她?三不五时来看她,人家在国内是什么人物啊,她一个天生残疾的人配得上嘛。”
“可能是同情她吧,聋子嘛,怪可怜的,能有多喜欢。”
……
当时她正好升高中,学业忙,舞蹈就再也没碰过,工作室也在隔年被关闭了。
她心思比寻常女生更加细腻,偶然的一篇作文被校刊登载,自此之后,她就开始进行写作。
叶擎轩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量她。
她变了很多。
即使所有人都避而不提她耳朵的问题,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自卑,这在她青春期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阴郁,不善和人交际,可是现在她不一样。
模样出落得更加漂亮,不像小时候那般灵动逼人,多了一股子娇媚之气,更加勾人,西门家的人大多出落得好看,她也如此。
飘逸轻灵,娴静文雅,和元满完全不同,多年在外游历的经验,让她周身都围绕着一股平和之气,那双眸子清亮,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淡定,微微抱紧手臂,指节清瘦修长,格外漂亮。
机场的白炽灯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浅白的光泽,将她衬托得干净白皙。
一群人很快分开上了各自的车子,西门倒是想招呼自己妹妹坐自己的车,却被岳清和硬拽上了车,西柚就这么被留下了。
只剩叶擎轩的车子可以选择。
“清和,你干嘛啊,你不知道那小子从小就对柚柚心怀不轨啊,你还让他俩坐在一起?”西门炸了。
“柚柚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岳清和轻哼,对于妹控的人实在受不了。
柚柚当年说要出去旅游,西门就差打包东西,跟着她出去流浪了。
“柚柚我肯定不担心啊,可是那小子从小就流氓,指不定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岳清和偏头,不理会他。
叶久久和元满多年未见,没有一点生分,倒是更加亲热,前面几辆车都是谈天叙旧,分外热闹,唯独最后的两个人……
柚柚出机场的时候,接了个出版方的电话,等她回去的时候,叶擎轩就站在不远处。
盛都的夜色,雾濛湛蓝,夜幕压下来,不见一丝星光,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一轮新月,月色苍白,凉薄如水,叶擎轩斜靠在车身上,脊背微微弯着,指尖火光忽明忽灭,烟雾苍苍。
他就那么定定看着她,淡泊冷静,却又带着一股子霸道劲儿。
他把烟掐灭,随手打开副驾的车门,“上车吧。”
白衣黑裤,眉目精致,清雅俊秀,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他都是最出类拔萃的。
西柚踟蹰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了他的车子。
叶擎轩上车后,车子启动,两人无话,就像是在展开一场拉锯战。
直到西柚的电话再度响起。
“喂——louis,嗯,已经到了……”她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笑意,听得叶擎轩莫名烦躁。
“暂时还不确定待多久。”
“嗯,有朋友来接我——”
“吱——”急促的刹车上,车子靠边挺稳,西柚猝不及防,整个身子直直往挡风玻璃撞去,又被安全带猛地扯了回去。
身子一晃,手机从手心滑落,她下意识转过头,入目的是某人放大的一张俊脸。
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肌肤,眸子幽邃深沉,呼出的气息好像星火燎原,灼烧得她心头滚烫。
他呼吸很重,故意冲她呵着热气。
“朋友——我们就是朋友?嗯?”他在逼她。
她心尖战栗,都不敢仔细看他的眼睛。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不停说着“喂喂喂——”
叶擎轩倾身过去,整个身子几乎压住她,手指一勾,将电话捡起来,将通话切断,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说话,我们就是朋友?”叶擎轩手指轻轻勾着她的头发,将她略显凌乱地头发拨到耳后。
她整个人被积压在座椅和他身体中间,无处可避。
西柚屏着呼吸。
叶擎轩却不管那么多,靠得越靠越近,眼看着那薄唇就要压倒她了……
“叶擎轩!”
“肯叫我了?”叶擎轩闷笑,“还记得我叫什么?”
“你别这样……”她微微别开脸,试图离开他的钳制桎梏。
“柚柚——”叶擎轩却直接凑过去,灼热的唇擦过她的耳朵,“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柚柚身体僵硬,伸手要把他推开,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直接攥住,“叶擎轩,你给我松开,你……”
“可是我很想你。”他轻轻伸手,把她直接搂到怀里,长舒了一口气。
西柚手指僵硬,过了半晌,直到有交警过来敲车窗,他才松开。
外面飘起了小雨,打在车窗上,将车内气氛衬托得越发压抑。
“你耳朵后面的疤怎么回事?”叶擎轩故意放慢车速,明明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愣是开了近两个小时。
中途西门打电话来催过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