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医师一直在观察星月的所有举动,看到星月正呆呆瞪着自己发愣,显得有些不高兴。
伸手去搭着星月的脉搏,良久之后皱眉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紊乱的脉象。他的气息杂乱,若是普通人早应该动弹不能了。可他却……”
星月这时已经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知道这女子或许与妙茹有一定的关系吧。反正星月现在也和前世没多大关系了,也就不需要在意这么多。
此刻她这么说,星月正好顺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脑子很乱,有些事想得起,有些事情糊涂无比。现在是龙历何年了?”
“如今是龙历一千六百一十九年,你真的连这都忘了吗?”年轻士兵挠着头道。
星月心中计算着,自己死去的那年貌似是龙历一千六百一十四年,也就是自己堕成影族已有五六年的光景。
星月捧着脑袋道:“过……过了这么久吗?我好想只记得六七年前的事情。我们……我们现在在跟谁打?”
那长得很像妙茹的女子耸耸肩道:“我无能为力了,待会让其他医师来看看吧。”
说完有些疲惫的锤了锤肩。
年纪稍长的士兵追了上去,讨好的道:“玉姑娘,这些天又没睡好?”
女子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我家那个死丫头,就不知道给我省点心,哎。”
两人说着渐行渐远,似乎刚刚说到了重点,但却已经再也听不清。
不过既然那士兵将这女子称之为玉姑娘,再加上她和妙茹那么相像,是否她正是妙茹一奶同胞的姐姐?名字或许就叫做妙玉。
正当星月走神遐想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卫兵忽然毫不客气的就一屁股坐在了星月身边,伸手拍了拍星月的肩膀道:“兄弟没事,记不住以前没关系,反正记住记不住,那些事都没办法变。你得这么想,或许你以前有一些想忘记的事情,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哈。”
星月陪着他笑了笑,心道他的性格看上去虽然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说出来的话确实颇含着一些很深奥的道理。点头道:“兄弟怎么称呼?”
“我是奔雷七组风一。”
星月刚随口想要解释自己,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到现在这幅身体到底叫啥名字,便苦笑道:“我他娘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风一尴尬的干笑两声道:“名字这种东西嘛,随便取一个。我叫风一,你就叫雷二好了。”
星月猛的摇摇头道:“二这个数字不吉利,还是三吧。”
风一点了点头,接着夸张抱拳道:“雷三爷!”
两人说话相当投机,星月发现这个风一非常健谈,且很多时候说的话表面听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只要一仔细想想,就会感触颇深。
没多久,夜幕降临。星月吃过一餐很简朴的饭食,觉得困倦,便早早睡了。
半夜时分,星月睡饱转醒,发现再也睡不着,便起身站起,在帐篷中来回走动着。
这里似乎是专门给病人所准备的帐篷,因此有很多床位,且位置很大。然而此刻却只有星月这一个伤病人,看来这一场战斗还未打响。
这或许就是所谓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吧。
来到帐篷门口,星月缓缓挑开帘子。
旁边两个站岗的守卫同时惊觉,长戟已经支在了星月的面前,同时喝道:“什么人!”
星月连忙摇手道:“自己人自己人。”
这两个守卫中途也曾进入过帐篷,因此都认识星月。其中一人皱眉道:“半夜不睡觉,要做什么?”
星月尴尬笑着,正在向着用什么办法能够糊弄过去。
另一人却对先前一个卫兵道:“你傻啊,他躺了一天,难道不用拉屎撒尿吗?”
“哦,呵呵。这倒是我多心了。”说着一指右侧道,“兄弟往那边走,下坡。你看哪里如果有很多土堆,就是大家解决事的地方了。用剑刨个坑,解决完了记得埋掉,而且要用土盖好,盖出一个明显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让别人挖到你那位置。”
星月一阵阵的干笑,哪知道拉个屎还有这么多学问。本来不想的,被他说的倒想去试试看了。
另外一个看上去就较为沉稳的卫兵从怀中解下剑抛了过去,道:“用完记得还回来,别沾上脏东西。”
星月无脑苦笑,只得在他们眼睁睁看着之下,前去那传说中的坡下茅房。
解决完事之后,星月躲开这散发着不怎么好闻气味的地方,来到了军营的最后侧一处小山丘上。
这里其实也算军营的监视位置所在,有不少卫兵询问了星月的举动,但对他都还算和善。只要不脱离军营范围,在里面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向后仰躺倒,星月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
活是活过来了,以后要做些什么呢?
星月曾经有想过去寻找自己原本的躯体,但这几乎已经不可能。自己极有可能已经被埋入土,此刻尸身早已化作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