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志只是一个瘾君子,为不引起他的疑心,李固还是让他结账下楼,坐在他的英菲尼迪越野车里等。
送美-沙-酮的人也很谨慎,把摩托车停远远的,步行到马路对过观察好一会儿才拨通李固手机,才跑过来交易。
美-沙-酮不是什么戒毒的新药,早在二战后就发明出来了,五十六年代西方国家开始尝试用它来做替代治疗。
作为一种麻-醉-类的特殊药物,它在合法渠道中它是药物,一旦流入国家管制之外的渠道,那它就是毒品。与吸食其他毒品一样,服用美-沙-酮也会产生欣快感,且能成瘾。一旦滥用,会产生与其他毒品类似的危害。
但它能一定程度上替代吸毒者对海-洛-因的依赖,喝一小杯,至少在24小时内能控制住毒瘾。可正常生活、学习和工作,可以保持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功能,不过可能会出现头晕、眩晕、无力、皮肤痛痒、上腹疼痛等副作用。
之所以用它作为一种替代药物,其实是海-洛-因成瘾之后太难戒,身瘾戒掉了心瘾还在,接受过强制戒毒的人员只要能接触到毒品,他会毫不犹豫复吸,会自己哄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复吸率高达999以上。
瘾君子一旦毒瘾发作且找不到毒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危害家庭、危害社会,所以一些国家只能采用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以“小毒换大毒”。
在安康医院美-沙-酮很便宜,喝一小杯只需要几块钱。
在黑市上,美-沙-酮比白-粉便宜不了多少,哪怕送美-沙-酮的毒贩其实是警察,收起钱来却不客气,开口就要800。
太难受,顾不上那么多,杨志数出八张百元大钞,抢过药瓶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李哥,先走了,你看着点,喝这个一样会出事。”
“走吧,我盯着呢,有事再联系。”
喝下美-沙-酮,杨志紧闭着双眼在车上靠了四五分钟,长长舒了一口气,精神比刚才好了很多,看样子药劲儿上来了,喝这个有点作用。
“谢谢哥,如果没你帮忙,我今天不知道该怎么过。”杨志还算一个知恩图报的主儿,俯身打开储物箱,从里面取出一条小熊猫,往“救命恩人”身上一搁。
出手够大方,这一条烟价值八九百。
李固也不客气,把烟往手边一放,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以后难受给我打电话,这东西能戒还是戒,知道刚才喝得什么,人家的口水!有人憋不住去公安局的医院买,公安局的医生让在医院喝,喝完才准走。
一帮浑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打公安的主意,当面喝,出来吐,吐出来卖给需要的人。实在没办法喝一点顶一下也没什么,关键从嘴里到嘴里的东西容易带传染病,要是那个王八蛋有艾-滋-病怎么办,能喝还是不喝。”
居然混到喝人口水的地步,杨志被搞得哭笑不得。
不能总喝口水,喝口水也不爽,老头子把钱管死死的,又不能离开南港,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攥住李固胳膊:“李哥,你路子广,再帮我想想办法,再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帮我买到真货。”
“我是看你顺眼,你当我是卖那个的,看看名片,我干正行,不是捞偏门的。”
怎么看怎么不像干正行的,他的朋友更不像好人。
杨志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小伍跑过来敲敲车窗:“李总,钱三他们来了,听说你,要请你去对面吃烧烤,正在里面买单,马上出来。”
“你们呢”
“你们先去,我们下班早着呢。”
正说着,一帮身上衣服五颜六色,头发染花花绿绿的家伙涌出滚石,不约而同跑过来发烟叫哥。
有的搞美发的,有当保安的,有在洗浴混的,以前在一条街上干,关系处的不错,好不容易碰上当然要一起聚聚。
一个好汉三个帮,到了南港自然要交几个南港朋友。
在老家一直不学好的杨志像是找到“组织”,并且想通过他们买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急忙道:“李哥,晚上喝多了,在里面惹事,对不住,晚上我请,我请弟兄们吃烧烤。”
“行,给你一个机会。”
用别人的钱招待自己兄弟,这种好事李固是不会错过的。能开英菲尼迪的人肯定有钱,一帮小兄弟也很热情,勾肩搭背一起来到马路对面的夜市大排档。
谁想吃什么点完,一个小兄弟突然道:“李哥,这是小陈,你头一次见,以前打工那个店老板压他一个月工资不给,这事你看怎么办?”
“什么店?”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李固叼着香烟问。
“东丰洗浴城。”
正好认识那儿的大堂经理,李固掏出手机翻出号码,拨通之后慢条斯理说:“张经理,我李固,正在滚石对过跟弟兄们一起喝酒,跟你打听个事,我一个小兄弟有一个月工资在你那儿。你也是打工的,不为难你,帮我问问黄老板,是我带弟兄们去你们那儿消费一下,还是早点帮人家帮工资结了。”
要是斗勇斗狠,李固排不上号。
不过那些斗勇斗狠、敢打敢上的几乎全进去了。
在市里混的一帮大哥小哥,李固属于资格很老的角色,不设赌不带小姐更不沾毒,大事不犯但哪儿热闹哪儿保准能看到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