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爱军垂头丧气、狼狈不堪走了,上车时神情有些可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不坚持原则,敢违反相关规定插手经济纠纷,且采用极其下作的手段,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可怜归可怜,同情归同情,在是否退还“作案使用”的交通工具这一问题上,韩博绝不会有丝毫妥协。
刚让小单和几个联防队员把他们送走,归家豪和安小勇到了,骑摩托车回单位的,裹严严实实像两个棉花包。
“指导员,小勇,对不起对不起,晚上净顾着忙,忘了告诉你们没事了。”辖区发生绑架案,怎么能不通知指导员,结果通知完就忘了。一看见他俩,王燕猛拍额头,追悔莫及。
接到紧急通知,归家豪本想问问局里有没有车。
结果打电话一问,局里车全上路围追堵截了,可见事态有多么严重。
急忙骑自行车去汽车站,临近春节个个忙,又是大晚上,汽车站都找不着黑车。心急如焚,回家打电话联系同样在家休息的安小勇。
安小勇正好在一亲戚家吃饭,等他家人去叫,叫回来先到县城,接上他再来良庄,时间全耽误了。
归家豪一直忙着找车回单位,同样没顾上打电话问问进展,摘下头盔急切问:“韩所,绑匪抓到了?”
“一言难尽,看你冻成这样,走,先进去喝口热水。”
“不冷,真不冷,我快急死了,怎么回事,那帮家伙什么地方人,他们是怎么落网的。”
走进办公室,管孕妇借来电暖器,一边取暖一边苦笑着介绍晚上发生的一切。刚刚说完,小单回来了,汇报乔爱军三人晚上住在柳下宾馆。
让韩博倍感意外的是,归家豪竟摸着下巴道:“韩所,这事没完。要是换作我,我肯定要杀一个回马枪,不然回去没法交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小勇点点头,附和道:“老厂长的承包合同对我们来说是一张废纸,对穷凶极恶的他们而言就是追讨60万承包款的依据。老厂长在良庄他们没办法,老厂长落到他们手里,被他们抓住,主动权就在他不在我了。”
韩博微皱起眉头:“你们是说姓乔的有可能铤而走险,再抓老厂长,想以此扳回一局?”
“完全有这个可能。”
“他们敢!”小单掏出车钥匙,起身道:“我带几个人去盯着他们,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这个年过不成。”
“急什么,坐下。”
韩博将他拉坐下来,分析道:“指导员说得对,他们完全有可能铤而走险。但他们现在没车,行动不便,今天夜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乔爱军粗中有细,如果真打算以一错再错的方式扳回一局,今晚会老老实实,明天一早会搭车离开柳下,然后租辆车秘密潜回来,悄悄把老厂长劫走。”
归家豪摇摇头:“韩所,你高看他了,不是说他计划没这么周密,是他不可能有那么多经费。要动手就在今天夜里,不会拖到明天。”
“他们没交通工具。”陈猛脱口而出道。
“十字路口没黑车,不等于镇上没有,不等于新庵没有。出示证件,给钱,那些见钱眼开的黑车司机能错过这个生意?”
陈猛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喃喃地说:“他们被我们抓住一次,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胆吧!”
韩博真不希望再看见乔爱军,可是老归同志说得有道理,不禁苦笑道:“正常情况下不会,关键现在情况不正常,或者说他们别无选择。”
王燕轻声道:“人没抓着,车反而搞丢了,无颜见江东父老。遇到这种事,很容易丧失理智,或许他这会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