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道宾、纪鸣、何以渐分别看看坐在主位上,微笑着喝茶的赵尚书,忍了忍,没说话。
要说关系亲近,赵尚书与贾府交往甚密。通家之好。赵尚书都没有表示。他们也不好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开口。
高之令的脸色微变。他踩贾琏几句,只是要为自己争取权益,而不是将贾府排除在外。但,殷无忌的话,却成了他挤兑贾府,令他有口难辨。
晋商的领袖路庸看看身边的殷员外,喝着茶。
隔壁桌子上的徽商,汪鹤亭、马均泰对视一眼:戏肉来了。他们俩当日在徽商会馆中商谈,就觉得到楚王派系对贾府似有恶意,果然如此啊。
其实,结合近来京中流传的消息,倒是很好理解殷无忌为何要坑高之令一把:自留地里长了杂草啊!百川通作为楚王的唯一赞助商,又岂能容忍苏州来的高百万在楚王党中插一脚?
胡炽心中冷笑,这种先将他人排斥出局,再行瓜分的商场伎俩,他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和贾环有些交情,二月份在京中还一起喝过酒。但如今赵尚书都不出头,他自是不会说话。
伍观恒则是悠闲的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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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京中的三大皇商都在场:人称参商的,于家;经营长芦盐场的王家;经营南北货物贸易的刘家。
国朝的制度,皇商都是挂在户部名下,支应钱粮。皇商们与户部尚书赵鹤龄熟识。赵尚书原来一直在户部当官,一路从主事、员外郎、郎中、侍郎、尚书升上来的。
刘皇商刘子宁起身,抱拳道:“司徒老大人,如今天将中午,资格之事,可以先放一放,不如先由朝廷给大致的给各家划分下可认购的额度。”
赵鹤龄五十出头,一身正二品的绯袍,这个年纪做到户部尚书,可为年富力强。不过,赵尚书此人文士做派,技术官僚,性格并不怎么强势。捻须一笑,推辞道:“本官给出的初步方案,你等并不认同。还是你等自行先协商出来。”
当即,二十多人开始争论各自的配额。
争论到下午,依旧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只有大致的方案,那就是内务府的份额,必定是第一档次。户部、工部在第二档次,其余的怎么分,却是争论不休。
比如:西南钱王胡炽,他一人独占西南的市场,但是,西南的经济并不发达,给多少份额?
比如,广州十三行商,他们都是做海贸生意,影响力只在岭南,给多少份额?
比如,晋商一共十六家票号,如此雄厚的财力,他们要多少份额?给少了肯定不行。
那么,徽商呢?盐商们,一样号称富可敌国。而且,两淮盐税,在天下赋税的十分之一。属于国家需要倚重的对象。给多少?
比如,汉王府,天子要钱,皇族不能不要吧?
那再比如,楚王如此声势,很有希望等上太子之位,又是天子的嫡子,要分一份吧?
其中,还有争论的焦点:贾府能否有实力吃下朝廷分配的额度,是否需要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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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中,户部与京中权贵、巨商们的会商结束,各自出来,一辆辆的马车、轿子,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离开。
消息,迅速的在报社编辑们的报道下,于第二天传开。主流评论,这一场很混乱的协商,户部组织的相当不利,陷入争吵不休之中。
20亿银元的份额,即2亿两白银。铸造利润是4千万两银子。巨额的财富啊!谁不动心?
京中的气氛,逐渐的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