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更惊人的变化随即发生。
随着轰鸣,密密麻麻的血色光线自他体内迸射而出,仿佛从内之外,在他身上插满了神剑,直接将其肉身肢解,坚持少顷,血液飞溅间,彻底崩碎,直接被斩成了一片血雾!
从始至终,那血妖老祖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一景象惊得血妖宗所有人心中发毛,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被他们寄托全部希望的一代老祖在这一击之下,竟然如此不堪,照面间便被斩成血雾!
他们自然不会置疑血妖老祖太弱,这一切的原因,只能是白凡太强。
“祸乱整个修仙界的血妖宗之乱,在他面前,就如此轻易的被平定了吗?”菩提宗修士们同样感慨万分,白凡的身影,在他们眼中显得愈发神秘而高大。
这个时候,反应最快的血妖宗弟子已开始暗暗后退,同时目光四处逡巡,搜寻退路了。
但与所有人相反的是,白凡却望着血妖老祖被斩碎之地,蓦然皱起了眉头,须臾间更是露出凝重之色,沉声说道:“果然这血妖宗不会无缘无故就得了失心疯般的掀起这滔天大祸,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都到了眼下的局面,阁下还不现身吗?”
“蝼蚁啊,你就这么期待死亡么?”血雾翻滚,融入那尊巨大的妖影之中,后者顿时开始幻化,怵然间,血色褪去,紫黑之光撕裂虚空,一头巨大的魔龙取而代之从中走出,那魔龙之上站着一名紫衣男子,浑身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妖邪。
这妖邪,不是妖与邪的结合,而是一种独属于其的另类,仿佛整个幽冥,八方宇宙中,他都是独此一份的另类,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他相似的同类来!
且听到这声音的刹那,白凡便心中悚然一惊,这声音予他一种印象极深的感觉,但他同时可以肯定,自己听到这声音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给他造成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而且这种印象……多半伴随着惊惧!
及至看清那魔龙与男子的面容后,记忆深处的画面登时潮水般涌来,瞳孔大睁间,一切皆化作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是你……牧神诛恶?!!!”
记忆的画面里,这是一个极其神经质,且能与牧神青离一战而丝毫不落下风的存在!
他是牧神青离的亲弟弟,却勾结古神,亲手将牧神一脉葬送,而原因……居然只是为了顺从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感到快乐?!
有他的出现是牧神一脉的不幸,但在此时此地遇到他,却不得不说是白凡的大麻烦了。
“很好奇吗?仙界古宇的所有至尊中,只有吾有不惊动阴阳之封从容出入两宇的能力,所以……你遇到吾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看来这是你的命啊,当年被吾姊救了一命,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在了吾手中。嗯……我若带着你的头颅去见吾姊,相比她会痛心疾首,如此一来,吾又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凌驾于至亲痛苦之上的快乐,吾记得……已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牧神诛恶邪气满苍穹,左手搭在下巴上喃喃自语,属于至尊的些许气息不经意间逸散而出,便让菩提宗内的所有人脸色陡然大变,这种气息太过恐怖,即使是仙王,也根本无法承受,浑身颤抖间,直欲跪下膜拜,这是来自生命层次,来自灵魂本源的压迫!
即使是白凡,站在这尊世间最为邪诡的至尊面前,亦是嘴角发苦,内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不过深深吸口气,目中精光一闪后,他竟是恢复了平静,淡淡回道:“白某身掌命运法则,却从来不信命,你欲斩我头颅,我却更想以你为磨刀石,凝练我的第二道帝念!”
此话一出,整个天地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白凡,没有人能想到,即使在面对至尊的威胁下,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至尊为磨刀石——从一个准帝口中说出,简直是天荒奇谈,古今万世前所未有,估计也不会再有后来者。
“哈哈……有趣,有趣!”牧神诛恶站在魔龙头顶,略一错愕之后,登时仰天大笑,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好似遇到了他这辈子最为开心的事一般,“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疯狂了,以我为磨刀石?你怎么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怎么不笑,你不觉得非常好笑吗?”
白凡脸上古井无波,双目微微眯起,神情认真道:“你开心就好,笑完了就早点成全白某,吾以‘前’字秘推演过,准帝第二年的契机落在修仙界,想必是应在你的身上了。”
“成全?成全是一方牺牲自己来满足另一方的意愿,你区区一个准帝,拿什么让吾成全你?如果你是想死,我倒是乐意送你一程!”牧神诛恶看向白凡的目光已经完全是在看一个疯子和死人了,他从来没有想到,此生还能遇到比自己更不可理喻的人,他就是想破头颅都想不出白凡拿什么与他抗衡。
要知道,他以秘法封锁了天地,就算将整个菩提星打崩,远在镇阴城的牧神青离等人也无法察觉,理论上,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来救白凡。
但白凡是自欺欺人之辈么?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