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长公主的话戛然而止,好半晌,福安长公主斜着低着头专心沏茶的李桐,眼里闪过丝恶作剧,“阿桐啊,你知道阿爹曾经教过我什么吗?”
“这话长公主不该和我说。”李桐头也没抬,皇帝教导儿女的话,不是她该听到的。
“有一回,阿爹问我,什么样的人不能用?”福安长公主仿佛没听到李桐的话,自顾自往下说,“我答了好些,阿爹都说不对,阿爹说,无私无已,一心为民的人,不能用。”
李桐抬头,愕然看着福安长公主,她今天这是疯了,还是兴奋过头了?跟她说这样的话?
福安长公主看着李桐又是愕然又是惊恐的表情,哈哈笑起来。
“阿爹说,他就象驭手,天下就是他驾的车,朝臣,则是拉车的马群,他用鞭子抽打不听话的马,用草料黑豆、洗刷照顾,来引诱马听他的话,要是有匹马,他不吃不喝,也不怕鞭子,就是一心一意要把那车拉向他心目中的方向,这样的马,只能杀掉。”
福安长公主做了个手势,
李桐低下头只管沏茶,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当没听见。
“阿桐,你看,我就是这么长大的,阿爹还跟我说,女人分两种,一种用来娱乐,一种,是用来生孩子的,阿桐,你想被做用来娱乐,还是用来生孩子的?”
李桐再也忍不住,呛的不停的咳,“长公主……咳,咱们别说这个了行吧?”
福安长公主先是闷闷的笑,接着放声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崩流。
李桐回到紫藤山庄,李信已经回去了。
李桐和张太太一起吃了饭,李信和文二爷就到了。
李信看起来有些疲倦,文二爷却精神抖擞。
“让大爷先说说?”文二爷看着张太太建议了句。李桐多看了眼文二爷,她很知道他的脾气,从前不管是跟姜焕璋等人在一起议事,还是那几次跟她的合作,他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个,言语果断,极不客气,象这样客客气气的建议,极其少见。
张太太点头,看向李信。
李信忙坐的更加端直,“因为有事,昨天我特别留意了,别的都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有季大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异样,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一样的感觉,午初的时候,季府有人找,季大郎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极快,我看他回来时,脸上隐隐有一丝没掩尽的激动?或是兴奋,接着一直到午后,季府来了四五拨人,到最后,季大郎越来越沉静,会文对诗,却不是错,就是对不出,到晚上,本来说好就会今天一天,季大郎却拉着众人,要请大家到清波楼疏散疏散,我和季大郎认识得晚,吕公子惊讶了几句,说季大郎修的慎独功夫,一向不好这个,就是别人请,也不一定请得动他,今天怎么破例了?”
“反常既为妖!”文二爷一双眼睛亮闪,接了一句,也是总结了一句。“太太,照在下一点小想法,昨天五哥儿出游的事,季家必定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