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候有些触动,说真的,旁人的生命于他而言,确实不重要。
如今他才经历了差点失去挚爱的打击,以及爱女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暮芸汐的话,便说进了他的心坎内。
见他神色和缓,暮芸汐便又加了一句,“如今小郡主还没过危险期,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徒增杀戮。”
镇远候一抬头,“好,本王跟你去见父皇请旨!”
暮芸汐神色一松,落下心头大石,他若是愿意跟自己去求天慧帝自然是更好的。
毕竟天慧帝金口已开,要他收回成命,难于登天。但是有镇远候陪同做说客,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镇远候命侍卫先暂缓行刑,他领着暮芸汐去御书房找皇上。
来到御书房之前,镇远候谨慎地对暮芸汐道:“现在南方水灾,北方旱灾,父皇甚为头疼,这几日都在与大臣在御书房商议赈灾一事,且父皇心情不大好,你一会儿莫着急说话。”
暮芸汐抬眸道:“是,一切听王爷做主!”
镇远候叹息一声,“本王往日还真的错看了你,以为你”镇远候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神色有些释然。
暮芸汐眸光熠熠,虽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也可以听出他对她的人格没有怀疑。
来到御书房前,镇远候命人进去禀报,康平公公从御书房里出来,轻声道:“今日灾区来报,情形不大好,加上皇上已经知道你们拦下罪犯一事,如今正在震怒中,侯爷谨慎说话。”
镇远候道:“谢公公提醒。”
康平公公叹息一声,“灾区情况一日未稳,皇上的心都是焦躁不安的,候爷,若皇上态度强硬,还是莫要强求,自保为上。”
暮芸汐心中一震,知道这一趟,并不乐观。
诸位大臣退了出来,内监宣镇远候与暮芸汐入内。
暮芸汐有些忐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虽不懂皇宫权术,
但是也知道天慧帝金口一开,要有转圜的余地是十分困难的。
只是让她眼睁睁看着有人无辜冤死,她做不出来。
天慧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皱,两人还没行礼,他便不悦
地发话了,“你们胡闹什么?秦王妃不懂规矩,连你也不懂么?竟也跟着瞎闹!”
镇远候抱拳行礼,“父皇,听请儿臣一言!”
天慧帝烦乱得紧,蹙眉道:“你若是为林御医求情,便不说也罢,如今赈灾事宜一直迟迟未能决议,你不帮衬着分担国事,却在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上费尽心思,荒唐!”
镇远候原是备下了很多话,只是天慧帝一句就堵在前头了,这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只是到底答应过暮芸汐,虽然不知道她跟林御医有什么关系,在镇远侯认为,若无关系,又岂会如此拼命营救他?
而暮芸汐乃是他妻儿的救命恩人,他答应了帮忙,哪怕明知道帮不上,也是要尽力的。
镇远侯沉吟一下,便道:“父皇教训得是,只是儿臣以为,林御医一直以来,尽心尽力,不曾有过半点行差踏错”
天慧帝不待他说完,便微愠地打断了他,“此话休要再提,他是不是该死的,朕心中有数。”
暮芸汐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想来他自己也知道林御医罪不至死,但是他圣旨已下,便不愿朝令夕改。
皇帝,有时候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人。
暮芸汐知道不能硬碰了,若是硬碰,便是挑战皇权,皇帝的权威岂容她挑战?
想必后果是会立刻杀了林御医,甚至牵连他的家人。
若不能硬碰,唯一的办法便是为他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