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晕倒过去的狱卒,夏盛卿脸色难看,到底是没有多说,吩咐大理寺卿前去调查清楚,看看这狱卒嘴巴里说的那些可是真的,这才由着太监喊下朝。
发生这样的事情,诸位朝臣心中都是惶惶然,不过多是相信了狱卒的说法,一时间唏嘘不已,只觉得夏启轩也是个刚烈的。
夏子衿在府里迎着他回来,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已经浮上些许红晕,夏盛卿才微微喘了口气,伸手搂住她,就碰到她冰凉的手掌,心下泛疼,抱着她回了屋子。
屋子里还是暖和的,先前夏子衿还不觉着冷,现在乍然被他抱在怀里,反而觉得凉意袭身了。
她到底是受了凉,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一张小脸布满酡红,夏盛卿过来的时间她还躺在床榻上昏睡,走近了,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夏盛卿才觉得奇怪,低头看去,就瞧见她的脸色,大惊失色。
他连忙坐下来,手掌贴在她的额头试探了一下,烫的惊人,好在他不是个慌乱的性子,很快就稳定下来,立刻吩咐影卫请魅娘过来。
夏子衿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下去,苦的她嗓子发痒,但她这会儿人是昏迷的,纵然不喜欢,一样没法子阻拦,只好皱着眉头咽下。
这肯吃药,身子就好的快些。夏盛卿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乖乖的喝下药汁,脸色才放松下来。她这一发烧就足足烧了三天,夏盛卿事后又请了太医过来给她瞧病。
话就这么传了出去,说是她到底还是怜惜自家侄子惨死狱中,菩萨心肠,原本那些说她逼死皇室子弟,心肠狠辣的人彻底没话说了。这场病,倒是来的及时。
而那狱卒的话,夏盛卿事后派人仔细调查了,说到底还是早年的一桩往事了,这狱卒早年被人诬陷,差点被押入大牢,是夏启轩出手帮了他,因此那日夏启轩提出那请求,他才没有拒绝。
说起来,倒是他自以为是的报恩了。虽说是事出有因,可偏偏死的人是夏启轩,他也有渎职的过失,还是被关进大牢,秋后问斩。夏子衿醒来就听说了这事,靠在床头,吩咐馨儿去将夏盛卿请过来。
夏盛卿本就忧心她的病情,若不是奏折堆的多了,他也懒得过来书房处理,现下听馨儿说夏子衿醒了过来,还要他过去有事相问,他自是喜不自禁,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夏子衿慢条斯理的喝下最后一口参汤,笑着望向他,见他在自己身旁坐下,红唇启开,“放了那个狱卒,就说是我的命令。”
夏盛卿不明所以,接着就看到她漆黑的眸子里透出来的狡黠,眼睛里像是亮起繁星一样,“好。”
事情既然夏子衿已经清楚,他倒是不必受累再继续说一遍,看了眼馨儿,就见她立刻乖觉的下去,将屋子留给她二人了。夏盛卿手掌在她额头又贴了两下,见她当真是无事了才舒了口气。
他这般郑重的表情,让夏子衿禁不住哑然失笑,顺势握住他的手掌,“盛卿,我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
“你前几日当真是吓坏为夫了,日后可不许再穿的这样单薄去府门口接为夫,为夫还是记得回院子的路的。”夏盛卿虎着脸郑重其事的叮嘱,抱着她,满足的喟叹一声。
夏子衿知晓他这是生气了,连忙点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来。她这个样子,夏盛卿就是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的,转而说起自己的疑惑,“子衿,我怀疑夏启轩并没有死。”
他话落,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夏子衿,就见她挣开自己的怀抱,坐直身子,眼睛里的光亮的好似万千繁星,“你也这般觉得吗?”
“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尸身都在。”夏盛卿说不准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那具尸首,虽然被烧焦了,可他已经验过,的确是夏启轩的,身高体形还是身上的配饰都是对的上的。
夏子衿明白他的忧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夏启轩不像是这般刚烈的人。”
是了,这就是他二人的疑惑,夏盛卿见她找准原因,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夏子衿揉了揉眉心,此事说到底是他二人的一个猜想,半点根据都没有的事情,“罢了,这事先放着吧,就算他没死,也是死了。”
夏盛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最起码,夏启轩这人是死在牢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