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夏盛卿接受了她的好意,到时候,要是荣遇当真大军压境,她也可借此求情,留得她与皇帝的性命。
惠太后暗中给夏盛卿传信的消息并没有人知道,夏子衿从他嘴巴里得知莲太妃没有什么大碍时,才松了口气,喝下最后一口参汤,靠在他怀里,“这么看起来,你我还有些时日。”
“不错,明日就要与那婢女对质,当务之急,是怎么让那婢女改口。”夏盛卿叹气,“最麻烦的,应当是宫殿里的密道。”
其实口供什么的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密道,在宫里面私挖密道通向外面,就已经是死罪。只是那密道实际上是前朝时期就修建好的。
为的就是哪一日,倘若叛军压境,皇帝可以从密道里逃生。先前他还觉得奇怪,当初百里奚怎么不从密道逃生,现在却反应过来,恐怕他当年早就跑了。
可惜了月静安和月静澜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这才被明圣帝抓进宫中,养做禁脔。月静安是后来才发现这个密道的,是个意外,在皇帝跟前撒娇耍痴了几日才搬进去。
然而,这事他们虽然清楚,可架不住旁人误解,首先是这密道的事情,月静安知道却没有告诉旁人,本身就很奇怪,加上那婢女的供词,就将她钉的死死的了。
夏盛卿面露忧愁,他隐约有一种预感,似乎对方这次是奔着月静安来的,拖他下水,似乎是打着别的目的。夏子衿手指抚着他紧皱的眉头,宽慰他,“盛卿,别担心,只要那婢女改了口,总还有机会。”
最不济的,也要将夏盛卿摘干净。夏子衿握紧袖口,唇瓣紧抿,垂下头,挡住眼睛里奇异的色彩。夏盛卿知道她这话多是安慰,可怕她担心,还是勉强笑了出来。
第二日,长公主府的车夫就备好马车在外边候着,这样重要的场合,夏盛卿原是不肯让她出门的,省的来回奔波受累,可夏子衿心中担忧,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过来,他拗不过她,只好允许她一起进宫。
金銮殿,皇帝带着龙冠坐在纯黄金打造的龙椅上,看着款款而入的夏子衿和夏盛卿,眼角抽了一下,强压着心头的怒意,眯起眼眸,小大人似的开口,“九千岁终于来了,朕恰好有事要问你,朕问你,你昨日说要对质,若此事属实,你当如何?”
“自然是任凭皇帝处置。”夏盛卿神情冷淡。
夏子衿拧眉,昂首看向皇帝,“可倘若此事是假的,皇帝当惩罚造谣流言之人,还本宫的夫君清白。”
这不是商量,反而是交换的条件。皇帝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可他手中并没有实权,只能忍气吞声的答应。夏子衿勾唇笑起来,坐到先前给她预留的位置上。
夏盛卿站在大殿中央,一身墨色玄衣,冷冰冰的看了眼皇帝,唇角就嘱起冰冷含着杀意的笑容来,挺立在原地,等着皇帝宣布带人犯上来。
婢女很快就被带上来,自是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夏盛卿就知道她不是月静安宫中的人,若真是月静安宫中的人,且知道那么多幸秘,绝无可能他从来未见过。
且,月静安培养出来的人自来忠心耿耿,似她这样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不会有。要不然,她也不能在深宫中蛰伏二十年。那么?这个人是皇帝想出来的主意还是林王的主意?
夏盛卿的视线在皇帝身上掠过,见他面带怒容,不似作假?移到林王身上,就见他眯着眼,唇角上扬,带着得意,心中已经多少有谱,只怕这宫女是林王安排的人。看起来还是个忠心,这林王也是个狠的,为了让这场戏逼真,连自个儿的属下都能下手。
他刚刚看的仔细,那婢女身上的伤痕可是实打实的。想来是之前那场脏水没有泼成功,他心急了。夏盛卿冷笑一声,垂在袖子里的交叉相握,骨节响动的声音就传出来。
他缓步走到宫女面前,冷声询问,“你既然是莲太妃身边的人,又指认本王与莲太妃乃是亲生母子,那想必你是莲太妃的心腹了?”
宫女的家人都掌握在林王手里头,知道自己接下这差事就是死路一条的,左右都是死,她自然是不会背叛林王的,此刻听见询问,费力的睁开眼睛,按照林王先前交代她的话道:“自然是的,王爷,您救救奴婢啊!奴婢……”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知道本王与莲太妃正月初九那日吃的糕点是什么了?”夏盛卿扬唇,问出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