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更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一众没有孩子的后妃皆是被强行压着,要求陪葬。就在明圣帝盖棺前往帝陵时,皇后突然请求陪葬,与皇帝一同下葬。
如此举动,朝野震惊,一众大臣皆是跪在地上,请求她收回成命。皇后满眼深情的望了眼明圣帝的灵柩,神情坚决起来,“本宫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就连夏子衿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委实是让人惊讶。但此前从没有一国之母陪葬的先例,此事实在是……
然而就在她沉思,左右为难的时候,皇后已然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明珠公主,本宫求你。”
四个字说的坚定而缓慢,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夏子衿抬眼望去,就望见她平静面容下隐藏的巨大的哀伤,最终点了点头,皇后面上露出轻轻的笑意来。
一众朝臣皆是哀痛不止,夏启轩不解的看着皇后的身影,牙根咬的死死的,他实在是不明白,皇后为何要走这一步,他原本还想着回京之后,能得皇后庇佑,如今这想法在她这请求下直接泡汤。
只是这样的场合,纵然他有再多的疑问,都只能压下去。
帝后殡天,举国悲痛,诸事皆停。夏子衿休息了三日,第三日,才推举夏启轩继位。然,朝堂上反对之声不断,更有提太子尚在的言论。
与此同时,另一则流言悄然传开,只道太子是被奸人诬陷,实际杀害明圣帝的乃是宫中的莲妃娘娘,只因她其实是前朝皇帝的妃子,留在宫中就是为了报仇。
馨儿是在市井之地听到这些话,那说话的小厮说的跟真的似的,一众听客被煽动,都是跟着点头。馨儿有心上前理论,可碍于她独自一人,又是女子打扮,与这些男子厮混争论,未免有失清誉,只能咽下嘴巴里的话,转身回府,将这事告诉夏子衿。
夏子衿正在绣个荷包,眼见着上边鸳鸯的轮廓就要出现,听到他这话,手指一抖,尖锐的针头就刺到手指上,她“呀”的一声,忙放下绣品,嗦着手指,看着上边流出来的鲜血,皱了皱眉。
馨儿忙取出帕子,摊开,蹲到夏子衿跟前,将帕子系到她手上,“公主,您快休息会儿,别绣了,外边天也黑了,奴婢去给您端些吃的来。”
“去吧。”夏子衿看了眼桌子上一角染了血迹的荷包,不免有些惋惜,皱着眉思考怎么将这一点血迹处理了。
夏盛卿同样听说了那些流言,虽然不晓得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但是光凭月静安的身份,就足以让人诟病。毕竟,相较于是亲生儿子动手弑父,还是前朝妖妃报仇这样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
不论此事真假,定然会有人借这些流言向月静安发难。而第一个沉不住气的就是太后。太后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眼见明圣帝就这么死了,皇位空悬,原本沉寂下去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思考片刻,就带着太监嬷嬷一路往月静安的宫殿去。
看着来势汹汹的太后,月静安忍不住扶额,“母后怎么有空来妾身这儿?”
“莲妃,外边的传闻,你可听清楚了?”太后眯着一双眼睛,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些阴狠来。
月静安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就浮现出不屑来,“难不成母后竟然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妾身的确曾是前朝皇帝的妃子,但此事,在妾身入宫之前,皇上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倘若妾身当真想要报仇,在这宫中二十多年,多的是机会,妾身为何不动手,非要拖到今日?”月静安早就已经准备好对策,她想明圣帝死想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这些借口她怎么会不准备好,从而叫别人抓住她的把柄?
太后见她言辞尖锐,多带着嘲讽,一时哑然,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半晌,她才尴尬的笑了两声,“你说的倒也不错,是哀家心急了。依你的意思,那些个话都是胡言乱语,诬陷与你了?”
“母后明察。”月静安接口认同,“妾身向来都是尽心服侍皇上,实在是不知那些人有何居心,竟然这般诋毁妾身,妾身实在是百口莫辩,还求母后还妾身一个公道。”
她捏着帕子,眼眶都跟着湿润了,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