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馨儿更是忍不住抬起捂着自己的嘴巴,满眼惊慌,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撒腿就跑出去。忆涟正端着茶点准备进屋,一下子被她撞个正着,茶水立刻泼出来,洒了她一身。
忆涟刚预备说话,就对上一双通红的眸子,里边还带着怒气,她不由一怔,还来不及反应,眸子的主人已经收回视线,大步向府外跑去。
忆涟一脸的莫名其妙,蹲着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
她刚捡起一块碎片,手腕就突然被人拽住,一时不注意,手指就被瓷片上的尖角划破流出血来,忆涟吃痛的皱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扭过头来,“你做什么?”
话音落下,她就看见夏盛卿阴冷的目光,眼里咯盛满怒意,忆涟怔了片刻,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几乎听见自己骨骼被夏盛卿捏的松动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他虽然质问过忆涟,忆涟绝口不认,可却提到让他在意的事情,子矜得罪的人。
夏盛卿眯起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探出一点信息。
忆涟被他的气势所迫,眉头一点点皱起,费力挣扎,夏盛卿见她不愿意开口,唇角就嘱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来,突然松开手。
忆涟没想到他会突然撒手,用力过猛,一屁股摔到在地上,抬起头来,不甘心的看着他,眼里迸出泪水来,“夏总管,公主变成这样,未必就是我做的,您为何一定要将事情栽到我身上?难不成就因为我嫉妒明珠公主,我就要对她下手?”
她说的情真意切,突然有风吹来,撩起她耳边的碎发,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搅碎在风里,夏盛卿一心关注夏子矜的身体,问了半天也没从忆涟嘴里挖到有用的信息,顿时失了再与她说下去的兴趣。
而此刻,月静安正靠在藤椅上,眼珠子盯着涂的鲜红的指甲,微微一笑,“嬷嬷,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只是娘娘,您为何要替秦姑娘背黑锅?”嬷嬷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解的发问,“那毒明明是秦姑娘下的,可您却说是自己下的,岂不是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这般,殿下定然会更加疏远您的。”
嬷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急切起来,“娘娘,不如由老奴去……”
“慢着。”月静安伸手攥住她的衣角,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笑来,缓缓摇头,“嬷嬷,算了,他如今眼里只剩夏子矜那个贱人,现在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他看清楚此刻他在外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月静安脸上出现愤恨之色,“更何况,要让秦丫头夺回盛卿的心,就绝不能让她的形象在盛卿心底出现瑕疵,至于与本宫疏远,嬷嬷,难道他心里还有本宫这个母妃吗?”
月静安搭在桌子上的手掌猝然握紧,话语里满是嘲讽,嬷嬷见她这副样子,心底颤了三颤,生怕她与夏盛卿母子生分,忙开口劝慰,“娘娘,殿下只是被明珠公主迷惑了,他心底必然是惦记着娘娘的,现在只是一时糊涂而已。等明珠公主没了,他定然会和以前一样听娘娘您的话的。”
“罢了,嬷嬷,如今他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也强求不得,只要能将夏子衿那个贱人除去,他能够记起自己肩上的任务,与我生分便生分了。”月静安冷嗤一声,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嬷嬷张了张嘴,还欲再劝,月静安已经揉着脑袋喊乏,一副不愿意再继续讨论下去的模样,嬷嬷只能咽下口中的话,拉了门退下去,神情立即阴沉起来,眼里掠过一道冷光。
夏盛卿刚进书房就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信件,不由怔了一下,看着上边熟悉的字迹,眉头一皱,揭开信封,抽出里边的纸张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半晌,夏盛卿才阴沉着脸将信纸揉成一团,撕碎扔进脚下的铜盆里,薄唇紧抿,脸上浮现出森森寒意来。他静坐良久,忽然深吸一口气,起身推门出去,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馨儿带着城里的大夫回来恰好撞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刚准备请安,夏盛卿却犹如没有看见她一样直接走过去。
馨儿张大嘴巴呆愣了一会儿,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拽着老大夫的袖子,一路带到夏子衿的寝室。
然而她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呢喃声,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抓住大夫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
屋子里,忆涟站在床榻前,视线落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夏子衿身上,眼里翻腾起剧烈的怨毒来,握着簪子就要对着她的脖颈刺下去,又迅速收回来,整个身子因为压抑的激动而不断颤抖,望着夏子衿那张年老的面孔,忆涟心头一阵畅快,“夏子衿,你以为你凭着一张脸迷惑了雍哥哥,我就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