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间,清晰的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夏盛卿睡在地板上,地上的寒气透过被子传到他的背上,明明是有些凉的,可是他的心却热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屋顶,身子直挺挺的躺着不敢随意翻动。
佳人在侧,似乎能够闻到她身上的花香,那白净的身体从脑中一遍遍晃动,身子也变得灼热起来,他自从跟了明圣帝进宫成了“太监”,便一直用内家功夫龟息隐藏自己的生理变化,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可是这一刻,即使他努力压抑,仍然有些蠢蠢欲动了。
夏子衿在井中累得厉害,头刚挨着枕头,便进入了梦乡,知道身边有夏盛卿陪着,越发睡的沉,不一会儿竟然有小小的鼾声传了出。
黑暗中夏盛卿苦笑的看了一眼夏子衿,摸着自己滚烫的肌肤,有些无奈,她倒是睡得好,却不知道他有多么难受。
终究还是忍受不了,轻手轻脚的从地铺上爬起来去了小院的井边冲了一个凉水澡。
次日,艳阳高照喜鹊当空叫,鸟语花香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明圣帝听闻明珠公主“死而复生”更是喜上心头,大呼这是祥瑞之兆,又给了不少赏赐给夏子衿压惊,命人连夜修整墨生园。
亭台小谢,月静安端着青瓷白玉壶给明圣帝泡了一杯龙井,将过了头遍的水倒入莲花池中,又注入活水惹得茶叶在杯中翻滚,如同绿云浮动。
明圣帝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不由颔首点头,“爱妃泡的茶真是沁人心脾!怎么喝都不会厌!”
“你啊,就会哄我开心!”月静安娇嗔的撒娇手指点了一下明圣帝的胸膛,依偎在他怀里,“还不是陛下贪嘴,太医说了您这段时间要养身体,要少喝浓茶,可是您偏不听,拉着臣妾来这儿忙里偷闲,要是让林太医知道我给陛下泡茶喝了,少不得一顿骂!”
“有朕在谁敢骂你?”明圣帝亲密的捏了捏莲妃的小鼻子,动作轻佻的如同年轻小伙子,自从这次夏斌叛逆,月静安与他风雨同舟之后,后宫佳丽三千明圣帝的宠爱便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为了陛下的龙体安康,这宫内敢骂臣妾的人多了,林太医啊,皇后娘娘啊……”
“贫嘴,朕说不怪你,还有谁敢责怪你?”
两人打闹着,小夏子从远处走来,双手作揖请示,“陛下,李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一身黑色官服的汉子横刀立马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明圣帝面前,“臣奉命捉拿判贼同党,清缴叛贼赃物,现已全部扫清,前来复命!”
“格抄逆贼夏斌府邸,金银百万,字画古玩无数,另有金丝银缕龙冠一顶,以全部填充国库!”
“金丝银缕龙冠,看来这逆贼想谋反不是一天两天了,区区一个皇子,府内金银竟有百万两之多,堪比国库,实在是令人可恨,官官相护,搜刮民脂民膏,谁能知道这么忠厚老实的皮囊下,竟然是这样一幅蛇蝎心肠!杀,杀的好!”
“府邸仆人按照陛下的吩咐,世代为奴流放三千里外的凉州,只不过……只不过那些皇孙们有的年纪尚幼,还在襁褓之中,对于夏斌谋反之事一无所知,难不成也要流放凉州?”
“什么皇孙?”想到夏斌和水嫣然的龌龊事,明圣帝便觉得恶心,谁知道这些孙子里还有没有什么龌蹉,“有其父必有其子,所有子嗣贬为平民三代不得入朝为官,流放凉州,活下来是他们命不该绝,若是死在了路途中,也只能怪他们的命了!”
明圣帝阴冷的说出这些话,丝毫没有因为李将军的求情而有半分动容。
谋逆之罪,应当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他发令流放凉州已经是宽待。
“是!”李将军知道明圣帝的怒火,不敢再说,连连点头。
“此次站在夏斌身后涉及叛逆的官员大大小小共有一百多位,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直接参与者格杀勿论,不知情者贬为平民,永世不得为官,这一百多位官员被撤,朝廷急需新的官员补上来,臣已经拟好了一些可用人才,还望陛下定夺!”
说着李将军恭敬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小夏子上前接了过去双手恭敬的呈给明圣帝。
“好!一百多位官员,朕也不能即时定夺,还需慢慢商议!”
“微臣告退!”李将军恭敬的退了下去,亭台小谢只剩下明圣帝和月静安两个人。
月静安走到明圣帝身后一边给他捏肩,一边瞥着纸条上的人名,不由轻轻的笑了一下,“李将军在朝中的人缘真不错,一个武将竟然也知文臣,这里面不少人竟是文职呢。”
漫不经心的话语,让明圣帝猛地一个激灵,朝中最是忌讳文武勾结,李胜安本来就是个墙头草,他一直是夏斌的簇拥者,又被他暗中收买站在他这边,谁知道他的心到底落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