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儿臣明白,方才我,只是一时没有思虑周全才为虎威将军求情,望父皇谅儿臣思虑不周之罪。”夏天勤低首道,心中已然是生出了好些想法,他深目盯牢了夏晟卿,带着几分晦涩不明。
明圣帝皱眉许久,想着夏天勤既然是大莱的皇子,且又是太子,与那前朝的太子便是敌对关系,应是没有什么纠葛的。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下一回不要再在朕的面前说一些不得体的话!”明圣帝摆摆手,不耐烦地将夏天勤挥呵下去。
夏天勤诺声称是,却暗中递给了夏晟卿一个欲言的神色,这一颗棋子似乎是越发地不受控制了,他若是再不敲打一番,恐怕有朝一日是要害到他的头上的。
这一面的大殿之上气氛尴然,而另一边的一座府邸里头,却是一派严肃与紧然。
气派而华贵的室中摆放一方长桌,有几人神色俨然,共同看向那上首座位上,撑额揉着眉心的青年,几相看了看又欲言又止。
“殿下……”其中一老者对着那青年低声一唤,咳嗽了一声道:“您究竟是如何想的呢,现下的局势已经很是紧张了,且正是咱们占优势的好时候,若是咱们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到时候想要再占先机便很是困难了……”
那青年一面揉着眉心,一面抿唇不语,修长的指节在桌案上缓缓扣动着,咂了一声,略有迟疑。
“本皇孙知晓,只是如今太子和大皇叔斗得这样厉害,若是咱们再去插上一手又未免有些草率,若是将祸事惹到了身上,本皇孙这些日子里来的韬光养晦岂不是白费了。”
“非也非也,正是此番浑水之时咱们才能从中捞得间隙好处,太子与皇长子斗得正凶,便没有闲暇来顾及咱们呢!”
那青年人沉默半晌没有反驳,若有所思地搓磨着下巴眉峰略略上提。
此人便是大莱皇朝的皇长孙夏启轩,身为皇后那早逝儿子的唯一嫡出血脉,夏启轩自幼便是极受关注,只是他上头还有明圣帝的许多个儿子,太子的顺位继承绝对轮不到他。
天之骄子又怎甘心于沦落他人之后,他这样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地私底下巩固自己的势力,甚至忍耐着不在明圣帝争功露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他人争得头破血流之时反水逆转坐收渔翁之利。
此时这位皇长孙便是在心头掂量着一干利害关系,半晌深然道:“既然要崭露头角,也循序渐进着来吧,否则那两位皇叔发现本皇孙这个侄儿,忽然起事合起伙来对付本皇孙可就麻烦了。”
他倒是不怎么怕夏斌,毕竟明圣帝向来是较为看中正统身份的,否则也不会在夏斌出世的时候分毫不提及立储君,却在夏天勤出世的时候立其为太子。
原因不外乎就是夏天勤乃是丞相大人嫡出女德妃之子,而夏斌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妃子所出,即便后来攀上了越妃为养母,底子上的身份也是改不了的。
但是夏天勤此人却不得不忌惮,一来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若是不出错处,待明圣帝百年之后便是继位的储君无疑,二来此人心机深重,着实是不太好对付。
“依你们看来,本皇孙下一步应是要做什么?”
夏启轩这样问道,他以手撑额看着底下的谋士们,这些人皆是他从五湖四海搜罗来的奇能异士,聚在这厅中为他出谋划策。
只听坐在下首家方才第一个发言的老者说道:“殿下,依臣下看来,您如今所要做的便是将对您有利的人拉拢到手中,这样您才能够有足够的筹码去和太子与大皇子相争。”
夏启轩点点头说道:“不错,如今那太子在朝中的势力的确是炙手可热,朝中有小半的大臣都是出自他的麾下,前一阵子看起来稍有崛起势头的大皇叔还不是被太子所压了下去,若要对付太子必定是要花上一番功夫。”
只听那谋士之中一位身穿花袍长衫的中年男子摇头道:“长孙殿下,依臣下看来,前段时日那大皇子虽然势头崛起却被太子所下压,并不是因为太子有多么神机妙算,而是因为他有一重要之人相助啊。”
“另有他人相助?”夏启轩不解地问道。
那谋士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扣动手腕,笑了一声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从皇上在去往慈恩山庄的路途中遇袭后,那夏晟卿曾有一段时期的声迹消弥,直到后来又忽然地在皇上面前更加得脸起来,连带着太子也十分得势。”
“不错……”
虽说身为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受明圣帝器重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如同夏晟卿这般,不但能够在明圣帝面前得脸,还能够在一干人的拉拢之下互不得罪,实在是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