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隔壁夏子衿叹了一声道:“四姐姐是贵妃之女,娇纵些也难免,咱们日后离她远些就是了。”
“公主,宫里边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是躲得开的呢,要奴婢说最好是四公主哪一天从宫里搬出去,这样便省心多了,免得整日里在宫里头横行霸道欺负公主您!”
“小葵,在宫里四姐姐也不只是针对本公主一个人,有些事情咱们能忍则忍,等过一两年四姐姐出嫁后就好了。”夏子衿柔柔的声调响起。
那宫女又道:“可不是嘛,凭四公主的那样得理不饶人的厉害性子,出嫁以后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兴风作浪。若夫婿是个软脾性的定被她吃得死死的,若夫婿是个有气性的也不见得能压的住她。照着四公主平日里的那些作为,成婚以后她夫婿院子里从前的什么姬妾侧室恐怕都要遭殃,得宠的更是可怜,四公主一向善妒又手段狠辣,不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都是轻的呢!也不知日后哪家的王孙公子倒了八辈子霉娶她。”
“好了住嘴,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连公主也敢数落编排,幸好是在宫外头,若是被四姐姐听见,看她不扒了你的皮,到时本公主可救不了你。”
“公主息怒,奴婢晓得了……!”
到此,宫女便不再出声了,隔壁的声音又换成了夏子衿和夏晟卿两人的说谈声。
荣遇脸色难看不已,咬着大拇指眉头皱得能夹死蚂蚁,脑袋里那宫女评价四公主夏子琦的一番话语如同是滚雷一般让他提心吊胆,若是那宫女没有夸大其词,夏子琦岂不是一个蛮横又恶毒的女人?他可不想把这种要命的祖宗娶回去,否则哪里还有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荣遇的心情简直是糟糕透顶,也没有心思再跟着夏子衿了,满桌的饭菜一口没动便连忙带着侍卫匆匆离去,他要尽快派人去探一探这个四公主的底细,看看究竟是不是真得如此糟糕透顶。
叠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夏子衿含笑抿了一口清酒,知道荣遇是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否则也不会急匆匆地撤走,怕是迫不及待要回去证实了吧?
“公主,奴婢表现得还不赖吧!不过您为何要奴婢故意说那些话呢?”小葵夹了一块红烧肉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足地眯起来。
夏子衿纤纤手指把玩着瓷杯勾唇道:“荣王这次携子进宫,无疑是要给儿子定好正牌儿媳,凭荣遇的地位,父皇必定会选皇室公主或郡主相配。越家才刚大伤元气,越贵妃也不似从前圣眷浓厚,若是这时候能够用联姻这种牢靠的关系攀上荣王,越家折损的势力就能加倍补回来了。”
“原来如此!那奴婢刚才把四公主说得那样坏,荣王世子只要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定是看不上她的。幸好公主有先见之明,否则真让四公主成了荣王世子妃,气焰不知道要涨多少倍呢。”小葵扶着碗感叹道。
夏晟卿点头,替夏子衿夹了几样时蔬,放下筷子言道:“今日皇上派我在情人谷附近办的事,也是和荣王与荣王世子进京有关。荣王早年出战伤了身体根基,年纪越大越有些力不从心,已经隐隐有退位的趋势。照目前形式看,荣遇不出几年就能完全接手荣王的位子。若只是这样,皇上还不至于要一心拉拢荣遇,但是加上荣遇有一个特殊的身份,皇上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荣王世子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小葵和小桓子异口同声道。
两人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嘴上吃个不停,眼睛也眨巴着看夏晟卿,对于这等皇家秘事十分感兴趣。
夏子衿虽然因为前世的记忆得知明圣帝很看重荣遇,但是还真不知道荣遇的身份背后有什么秘密,也眨眼认真听着。
“你们单看荣王世子的瞳色,就知道他不会是纯血统的大莱人。事实上荣王的正妃,也就是荣遇的母亲,乃是西域北部芜蓟国的八公主。早些年荣王在一次和芜蓟国名将的恶战中不慎中箭心口要害,险些就要一命呜呼。这位芜蓟国八公主医术超群且慈悲心肠,当日正在芜蓟国营帐附近的村庄为百姓义诊,荣王的几个部下冒死埋伏在那村庄里,一个麻袋就把八公主绑到了荣王的帐篷里头,逼迫她保住荣王一命,好在医者仁心,八公主没有计较荣王部下的失礼,也没有因为荣王是交战国的坐镇将军就见死不救,她用出了毕生所学为荣王治伤,争分夺秒地抢救了两天两夜,才把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的荣王拉了回来。”
将军与敌国公主的传奇故事,让小葵听得沉醉其中,她连东西也顾不上吃了,连忙追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