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着长腿,目光茫然而真挚的望着江东,“要不就别去招惹,要招惹就留好后路,一开始打算玩玩就别认真,如果认真了就别给任何人有机可乘的机会,你倒好,样样要做,哪样都没做好,筛子都没你漏洞多。”
江东被激到,拉着脸道:“你好,现在结婚了跟我这马后炮,当初是谁眼红这个眼红那个,气得六亲不认疯狗一样乱咬?你也就是吃了傻人有傻福的福利,闵姜西眼神不好才选了你。”得意个屁啊。
江东就快气得跳床,对比之下,秦佔依旧无动于衷,淡淡道:“怪不得沈姣不要你,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不会要你。”
江东斜眼撇过去:“想打架直说。”
秦佔道:“你孤家寡人,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我懒得给你善后。”
他句句戳江东软肋,江东脏话已到嘴边,秦佔不急不缓的说:“左右医院的也充了,躺着也是躺着,干嘛浪费这种大好的机会,叫她来看你,你不是最会演戏嘛,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就说赵驰背地里朝你下黑手。”
江东眉心微蹙,听出秦佔这句不是挑衅,而是建议,他沉声说:“你损不损啊?”
秦佔道:“你做的损事还少吗?不该做的时候偏要做,现在到了该做的时候,你又开始装清高,别跟我说,那枪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你的良心上了。”
江东一时沉默,半晌才说:“闵姜西让你来的?”
秦佔道:“林敬我动定了,我猜沈姣现在还不离开夜城的原因,很大几率是听说邝振舟死前见过林敬,至于邝振舟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他们邝家人自己心里清楚,赵驰恰好在这种时候出现,沈姣又愿意跟他走近,八成是赵驰许诺能帮她解决林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赵驰之前,把林敬解决掉。”
江东陷入思考模式,秦佔又说了句:“你跟沈姣之间隔得不是立场,是信任,你要跟她解释的也不是你有没有为威胁邝振舟把她留在深城,你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哪里能给人一点安全感?这就是你为人中了一枪,人家都觉得你在苦肉计,不稀罕搭理你的原因,谁会跟一个满嘴谎话的人谈信任?尤其是女人,心眼小的钻牛角尖,心眼大的直接想开了不要你,别总去沈姣面前晃悠,她看见你只会心烦当初为什么瞎了眼相信你,指望她自责之后原谅你,还不如做梦来得容易。”
“这话是姜西让我带给你的,要是她,她会选择不要你,沈姣怎么想她不知道,但站在女人的角度,你现在最好不要去烦沈姣,想想自己缺什么,想想你能做什么。”
秦佔说完,看了眼腕表,起身就往外走,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口头邮差,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晦气。
房门关上,江东躺在病床上,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豁然通畅,又像是提前绝望,难道沈姣现在真的烦他烦到再也不想见到的地步吗?他真的喝光黄河水也洗不清了?的确,他骗过她那么多次,哪能次次都相信。
睁眼出神的望着某处,江东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甚至发散思维的想骂闵姜西,她就不能给他打个电话吗?非得叫秦佔亲自来一趟,她是不知道自己男人什么德行吗?明明是个传话的,搞得自己跟主角似的,说了那么多屁话,还显摆自己结婚,有老婆有孩子,嘚瑟个屁啊!
老婆,孩子,他这辈子还会有吗?
江东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不思考还不觉得,一思考,顿时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