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程雪说，“他父亲的命都是我们救的。”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程杏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宋齐会不喜欢你们吗？因为我们一直都摆出这个样子，好像我们对他有天大的恩情一样，但是你得明白一样，其实在宋齐入狱的时候，他就已经还完了所有的东西，等他出狱之后，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欠他的，而不是他欠我们的。程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宋齐知道他要得到东西，得用东西去交换，可是你呢？你想过你从宋齐那里得到帮助，但是付出什么东西吗？”

程雪愣在那里，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三年前，他想凑到三十万给他父亲做手术，所以他那时候入赘，照顾你……运气好，他刚进来你的病就好了，但是他还是付出了三年入狱的代价，得到了他那三十万，可以说，三十万他拿得心安理得。但是你呢，或者说我们程家呢？从他两次救我，到中间为我们解决八千万贷款的事情，你拿出过什么东西与他交换，你付出过什么？不但没有付出什么，相反，还对他挑三拣四的。程雪，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程杏可以看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甚至可以做一次两次，但是做多了……恕我做不到了。”

程雪呆在那里，好像是被什么抽干了力量。

程杏说的那些……她竟然从来都没有关注过。

其实程家都处在一种感觉吃了亏的氛围中，大家都觉得宋齐当时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因为他不但白得了三十万，而且成了自己的老公。

自己是谁？

天之骄女啊！

如果是在平常的话，像宋齐那样的人甚至都没有资格到自己的面前来，但是他却在非常时期成了自己的丈夫，所以整个程家都感觉到他占了便宜了。

哪怕是在他入狱三年之后，大家依旧是这么想的。

可是大家却不会想到当初宋齐是如何抉择的，当时那个男人冒着多少人的白眼，带着必死的心到了自己的面前，要说，只能说他运气好而已，但是他确实是做出了最难的选择。

“当时你那个样子，便是连我们都不敢轻易接触……”程杏再次开口，“因为我们也都怕死，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出来，宋齐来了，就应该得到他那三十万，要怪就只能怪他运气好而已，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能怪他。程雪，你是他的妻子，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吧。”

程雪沉默了良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了……”程杏也沉默了一会，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神色，过了一会才说，“宋齐让我提醒你一句，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跟着他一起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他不想拖着你。”

程雪感觉到胸口有些呼吸困难。

过了一会，她才说，“那你跟他说一句，就说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办完，很快就会跟他去办手续的。”

两姐妹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于是程雪便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里之后，程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盯着地板上，之前宋齐一直都在那里睡着，但是现在却不在那里了，同时，他好像也已经彻底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身边人，甚至还不如程杏了解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