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的人将管家翻起时,自是看到了他怀中的严邈,不过那个时候严邈已经没了鼻息,处于昏迷和死亡的状态之间,俗称假死。
严邈的鼻息全无,加之天色又暗,他满身满脸的血迹,那群人自然以为打斗中,将严邈顺手杀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将严家灭门。
严家其他人已经死完了,就差管家带着严家的继承人逃走,现在两人已死,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严邈昏迷了两天两夜,幸亏他命大能自己缓过来,又没被野兽所食。
他看着身边惨死的管家,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严家大大小小二十几口人,现如今只剩他一人。
严邈悲痛欲绝,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心里复仇的火焰冲天而起,可他除了武功其他什么也不会,既没什么朋友,也不大懂人情世故,凭着一膀子力气要找仇家报仇,那也得先找出仇家。
可悲哀的是,他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报仇无门,严邈无法,就沿着荒凉的山路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处山上住了下来。
那山,就是紧邻官道旁的这座,他独身一人,周围有些流寇见他每天独来独往的,便觉得他好欺负,有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便上门来挑衅,结果挑衅不成,还让严邈给收拾了。
自知打不过严邈,那些被打的便添油加醋的将严邈描述成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存在,还说他出言挑衅各个山头大当家的。
那话说的哟,他们都不好意思重复、
老一辈的土匪头头们当下就不干了,率领自己手下前来找严邈要个说法,结果正好碰到严邈心情不大美丽,本着能动手就别哔哔的原则,严邈一言不发的将人给打趴下了。
自此,严邈的传说便在各个土匪窝里传开了。
山上一些落单的年轻人,以前也没少受欺负,这时看见一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又这么厉害的人,自然就找上严邈的门,想要归顺于他。
严邈一开始没当回事,人家愿意跟他交朋友,他也就答应了,可没想到慢慢成了势,之前挑衅过他们的匪寇被打的抱头鼠窜,最后迁至别处,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后来山头人越来越多,严邈想着这么多人跟着他过日子,叫他大哥,他总得养着啊,老是上山采野果果腹,都快成猴子了,所以他一合计,就劫道吧。
官道凶险,却也有生机,所以有时候劫一票够山头兄弟吃半年的,严邈定了规矩,只劫有钱的,穷人不许劫。
但有钱人家也分善恶,严邈一行人并不知道自己截的是个什么品种。
所以思忖再三,严邈定了一个规矩,每次劫了道从中拿出一部分钱财来,到了夜晚进城,挨家挨户地偷偷给穷苦百姓们塞钱,就当是做善事了。
老百姓可不知道是他塞的,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家窗户根放着几锭银子或者几张银票,欢天喜地的在家拜佛,直说财神爷显灵,来接济他们穷苦人了。
对此,严邈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今日若不是山上断粮有几天时间了,他也不会这般莽撞带人下来劫财,常言道: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如今可不就栽了!
容离听他一说,心里点头,这人按说本质不坏,只劫富人还知道接济穷人,看来这也是没辙了才落草为寇的。
“边关战乱你可知晓?”容离看着严邈,将剑收了起来,并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战乱?”严邈颇为诧异,随后恍然大悟道,“我说前些日子那么多将士路过,敢情打起来了啊!”